第127章
“蘇荷受的苦,不都是拜宋珈安所賜!”
宋卓聞言眉頭一皺,“母親,将林蘇荷随軍是皇後娘娘的旨意,難不成母親是對皇後娘娘不滿?再說,林蘇荷妄想害皎皎,這筆賬你以為我會輕易就這麼算了?”
宋老太太聞言臉色煞白,滿臉驚恐,跌跌撞撞從主位下來,顫巍巍地拽住宋卓的衣袖。“卓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兒子為官多年,雖是文官,可安排幾個人随軍還是輕而易舉的。”
“你!你!蘇荷也是你看着長大的!為何你要如此狠心?”宋老太太撐不住後退幾步,指着宋卓怒罵道。
“你怎麼如此心狠!不安排人照顧她就算了!還要招人折磨于她?”
宋卓偏着頭,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予宋老夫人,犀利的眼底盡是淡漠,“我向來如此,母親這是才發現麼?”宋卓站起身,伸手将宋老夫人扶住坐下,在她的身邊輕聲說道:“那母親以為,當年林蘇荷父母偷情之事是誰傳出去的?又是誰将她的父親殺了的?”
宋卓語氣淡淡,似乎說了件平常之事。可足以令宋老太太崩潰!她顫抖着手,突然發狂,睚眦欲裂!
“你!你這個孽畜!你這是兄弟相殘!你殺了你的哥哥!”
宋老太太此話一出,各位宗親面面相觑,迫于宋卓的壓力,又紛紛垂下頭。
宋卓輕笑一聲,眼神比方才更幽暗了些。“母親,你想清楚了,我可沒有兄弟。”
宋卓的話提醒了宋老太太,她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心中又不禁後怕起來。若是被宋家宗親知道自己在嫁到宋家之前就生了孩子……自己這後院的掌家之權!恐怕要拱手讓人不說,自己在京都的聲望!也将不複存在!
宋老太太念到此處,隻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是母親失言了。”
宋卓轉身坐在宋老太太身邊,望向宋老太太的眸子裡溢出幽幽笑意。“我本覺得虧欠林蘇荷,便同意将她帶回宋家養着,若是她聽話,給她找個好親事也未嘗不可,可她竟然敢對皎皎下手,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将她掐死。”
“母親還是不要為她求情了,兒子心意已決,若是母親執意護着她,兒子自然有自己的辦法,料理母親。”宋卓拿起下人遞上的茶杯輕抿了口,還是那般風光霁月的模樣,可宋老太太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瘋子!宋老太太驚恐得瞪大了眼睛,她本來還納悶!鐘氏雖是将門虎女,可性子溫和,大氣端莊。宋卓又公正嚴明,怎麼生出了宋珈安這般狠辣的女兒!宋家人都是瘋子!宋老太太這時才明白,為何姜水宋氏可以百年過去依舊如日中天!宋家嫡系裡骨子裡帶着瘋!帶着狠辣,帶着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拗。
宋知行見宋老太太這般,心中明白了大半,笑着吩咐身邊的小厮:“聽聞祖母近些日子身體不适,如今我瞧着祖母臉色不佳,将祖母送回房中休息。”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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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華院。
“小姐,老爺夫人都在前堂呢?你不過去嘛?”白翠将藥膳放下,伺候着宋珈安梳妝。
“我現在不能過去。”宋珈安歎了口氣,若是她現在過去,在鐘氏的勸導下,怕是隻能認下與鐘落斐的婚事了!可……宋珈安攥緊了景聖樓樓主的令牌,心中一片凄涼。
“真不知那廣陵王怎麼想的,那麼大歲數了!竟然要娶小姐。”白翠自從在别處聽了這個消息,就一直憤憤不平。
“那長陵之地,黃沙遍地,小姐怎麼能嫁去那種地方?老爺不同意,那廣陵王就去求聖上,當真是無恥。”
宋珈安見白翠雙頰氣得鼓鼓的,忍不住笑出聲來,可清亮的眸子裡無甚笑意。宋珈安的唇上沒有一點兒血色,顯得無助又凄哀。
廣陵王确實打了她個措手不及,她冥思苦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入了廣陵王的眼,現如今整個宋家都在為她想辦法,父親更是為了她與廣陵王大打出手,想到此處宋珈安又不免覺得好笑,父親一生風光霁月,二十多年的形象算是為自己毀于一旦了。
宋珈安摩挲着手中的玉,不免傷懷起來,若是姜楚還在,會不會不同?
*
“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北硯聽下人通報,起身笑着将沈叙迎了進來。
沈叙擡眸看向北硯,見他一副與平常無異的神色,眼中盡是複雜。仿佛二人之間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你如今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了?以往怎麼請你都不來。”北硯倚在椅子上,見沈叙冷着張臉,不禁調侃道。
沈叙無奈的歎了口氣,拿起茶杯輕抿一口,随即看向北硯,“這裡隻有你我二人,别裝了,你知道我為何而來。”
“哦?太子殿下這麼說,我還真就不知道了,不知北硯哪裡惹到了太子殿下?”
沈叙斂眸,望着北硯眼角的淤青忽而笑了。“這宋太傅一介文臣,沒想到下手如此重。”
聞言北硯倒也不氣,反而大方一笑。“你們大景有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要娶宋大小姐那樣的美人,想來是要波折些的,不然太過了這麼久,怎麼不見太子殿下有所進展呢?”
“你!”沈叙站起身,眼底沉黑隐晦,恨不得讓北硯再也開不了口!
北硯哈哈一笑,“我這是戳到太子殿下痛處了?”
“父皇與宋家不會同意的。”
“你怎知不會?”
沈叙瞥了北硯一眼,望着他臉上的淤青低聲一笑,“我以為你臉上的傷已經說明問題了。”
北硯擡手摸摸傷處,扯了扯嘴角,眼神微暗。“太子殿下有什麼好得意的呢?恐怕在宋卓眼裡,你與我并無差别,同樣狠辣,同樣手中沾了無數的血,他不會将女兒嫁給我,難不成就會同意将女兒嫁給你?”
沈叙聞言眸色一暗,北硯以為戳到了他的痛處,還不等得意,沈叙那雙桃花眸微微上挑,帶着笑意。
“怎麼無甚差别了,廣陵王足足比孤年長十三歲,難不成廣陵王殿下忘了?”
北硯瞪大了眼睛,不禁氣笑。好啊,這麼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