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溫晚栀一陣頭皮發麻,下意識壓了壓帽檐。
沒想到時隔這麼久,還能被這麼快認出來。
加快了腳步,記者的議論聲還是傳進耳朵裡。
“不可能吧,溫晚栀已經死了啊……”
“溫晚栀是誰啊?很有名?”
“說不定是長得像而已,别糾結那麼多了,還不如多拍幾張駱琛。”
溫晚栀松了口氣,走進宴會廳,才發現自己一直攥着拳,指甲都嵌進了掌心裡。
回到京城,重新面對那些過去,自己還是會緊張。
葉雅舟帶着銀星車隊的主要人員魚貫進場,吸引了不少眼球。
幾個高大帥氣的年輕男人穿着整齊的黑色西裝,神色藏在黑色的鴨舌帽下,兇口銀星的logo閃耀着銀光,頗有一番氣勢。
雖然和晚宴紙醉金迷的主題格格不入,但溫晚栀放松了些,不再那麼緊繃。
進入酒會現場,觥籌交錯,客人都微醺暢聊,是談生意的最佳時機。
葉雅舟頓住腳步,微微側身,低聲開口:“晚栀姐,你自己可以嗎?”
溫晚栀笑了笑,順手撣掉葉雅舟肩上的彩帶:“當然,你忙你的。”
她這次出席晚宴沒有什麼必須要完成的事,最好就是站在角落裡觀察。
葉雅舟和駱琛離開,剛好給她點清靜。
快四年過去了,京城就好像沒人知曉溫晚栀這個人了一樣。
偌大的京城,沒了誰,都照樣川流不息。
溫晚栀還沒來得及收回手,一隻做着水晶指甲的手突然伸出來,一巴掌打開了溫晚栀的手。
“幹嘛?離阿舟遠點!”
嬌嗔的聲音響起,一個嚣張跋扈的女人突然擠進了葉雅舟和溫晚栀中間,滿臉怒氣。
葉雅舟變了臉色,拉着溫晚栀退開半步,聲音冷厲:“秦書琪,别無理取鬧!”
面前栗色長卷發的女孩看着眼生,溫晚栀沒說話,但滿眼是戒備。
秦書琪,這個名字沒聽過,但溫晚栀聽葉雅舟提起過,海市秦家和葉家算是世交,聽口音沒猜錯的話,面前的就是海市秦家的小女兒了。
溫晚栀在心裡歎口氣,這女孩不過二十出頭,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秦書琪上下打量着溫晚栀,眼底閃過輕蔑和不屑:“阿舟,車隊什麼時候有女人了?看着弱不禁風的,能幹嘛?我家可是你車隊的股東,我不允許!”
葉雅舟臉色冷如寒霜,眼裡卻快要冒火:“秦書琪,這可是——”
“我還有事,失陪了。”溫晚栀适時打斷,給了葉雅舟一個眼色,就消失在晚宴的人群裡。
她不想引起事端,眼看着三三兩兩的人已經向這邊看過來了,與其因為這些事招惹是非,還不如息事甯人。
回想起秦書琪的态度,溫晚栀玩味地笑了,在心裡搖搖頭。
不過是個嚣張跋扈的小女孩,反正以後她也不會在車隊露臉,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溫晚栀端了杯橙汁,站在宴會的一角,冷漠地看着形形色色的嘉賓。
薄遠一直站在主位上,不斷和人交談應酬着,忙得不可開交,更沒工夫注意到她。
京城有些威望的世家都有人出席,更有些沒在邀請名單上的人,想方設法擠破頭加入進來。
溫晚栀知道,就薄家一貫的作風,這場晚宴能讓京城上億的資金流動,也會産生數倍的交易利潤,京城的商業命脈,就由這些人把守着。
溫晚栀看了會兒,卻不見晚宴主角的身影,向依然也沒有出現。
她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和薄嚴城結婚之後,因為不想引起太多的關注,t所以從來沒和薄嚴城出席過這樣的場合。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也是直到兩人鬧離婚,京城才逐漸有人知道,溫晚栀就是薄氏的夫人。
沒過多久,她也就消失在大家的視野裡了。
叮叮——
薄遠敲響了香槟杯,現場安靜下來,威嚴的聲音傳來。
“感謝大家撥冗來參加這次晚宴,這次晚宴主要是慶祝幾件事。”
賓客都安靜下來,各懷心事地靜靜等着薄遠的話。
“第一,慶祝我兒子薄嚴城身體康複,并重新接管薄氏總裁一職。”
現場灑滿掌聲,溫晚栀一雙眼在賓客裡逡巡着,找到了薄氏董事會的那幫老家夥,有人喜笑顔開,有人心事重重。
看來薄嚴城在薄氏的日子,也和從前一樣不那麼好過。
薄遠微微欠身,掌聲減弱:“第二,薄家将在下個月舉辦訂婚宴,歡迎在場的各位再次相聚慶祝。”
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溫晚栀卻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議論聲。
“薄嚴城不是結過婚嗎?好多年前了。”
“離婚了吧,豪門這種事也不少見。”
“怪不得他當時丢了薄氏的股份,估計離婚沒少出血,怎麼也得撒出去一個億吧。”
“看他身家,還真差不多。不過都過去好幾年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了。”
溫晚栀落寞地輕笑了一聲。
一億?少了點。
離婚的時候,薄嚴城确實辦得妥帖而體面,給她留了将近三億的資産,包括不動産和現金流的組合。
慷慨體面,不拘小節,很像是他一貫的作風。
思緒被現場的歡呼聲打斷,大廳正中的旋轉樓梯上走下兩個人。
兩道身影,就像是刀一樣刻在了溫晚栀的心上。
薄嚴城人瘦了些,但依舊是眉眼鋒利,氣質冷峻,優越的身高和腿長顯得人優雅貴氣,一貫的黑色三件套西裝布料華貴,閃着流光。
向依然染黑了頭發,燙了松散優雅的大卷,穿着和薄嚴城配套的禮服,緊緊挽着男人的手臂,恬淡笑着。
溫晚栀一陣心悸。
向依然,那可是差點害了她的命的人!現在站在她曾經的愛人身邊,洋洋得意。
而薄嚴城,更是可笑,他恐怕真的把腦子給燒壞了!
自己親手把向依然送進了監獄,現在又放她站在自己身邊。
向依然帶着幸福甜美的笑走到了宴會的正中,接過話筒,剛打算遞給薄嚴城,人群裡,不知道從哪裡,不大不小響起了一聲嗤笑。
“笑死人,我才認出來,這不是坐牢了的那個,向依然嗎?看來是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