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喬星純隐隐感覺到有人走進辦公室。
猛然回頭間。
那人已經走了出去,她隻瞥到了他腳上那雙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
“薄總,光華集團的曾總約您晚上伯爵會所小聚,您去不去?”
薄靳言的特别助理陳虢氣喘籲籲地跑來。
他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一支鋼筆,薄靳言需要這樣着急忙慌地趕回來拿?
“去。”
薄靳言點了點頭,進了電梯後,突然提了一嘴,“保潔部又招新人了?”
“據說是有一位新入職的小姑娘。”
“去查一下。”
薄靳言率先出了電梯。
“好的,我馬上去。”
—
下午六點。
喬星純做完商場的促銷活動,剛脫掉身上的人偶服,就着急忙慌地趕去伯爵會所兼職賣酒服務員。
她的酒量很差,基本上是一杯倒的水平。
為了賣酒,她會提前吃解酒藥。
這種藥市面上根本買不到,會抑制中樞神經,長期使用對身體的損害特别大。
喬星純也不願意糟踐自己的身體,可她太需要錢了。
一大筆債務還沒還上,女兒的病每個月光是藥費,就要花上九千六。
生活上的諸多壓力壓在了她的肩上,使得她不得不拿命去搏...
伯爵會所二樓雅座。
薄靳言落座在晦暗的燈光裡,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搭在了扶欄上。
他這個位置的視野還不錯。
稍稍側過頭就能俯瞰一樓大廳裡齊刷刷站成一排的兔女郎。
“薄總,久等。”
曾炜匆匆趕到之時,見薄靳言正饒有興趣地看着一樓大廳裡的兔女郎們,不禁打趣,“薄總這是看中了哪一個?”
“庸脂俗粉。”
薄靳言回過神,抿了口杯子裡的紅酒。
“薄總說的是,這些明地裡賣酒暗地裡賣肉的女人,自然是沒法和林家大小姐相提并論的。”
曾炜踱步走上前,慵懶地靠在扶欄上,犀銳的眸光不經意間落定在了喬星純的身上。
這個女人竟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想起之前,這個該死的女人甯死不肯屈從,中傷了他的根基不說,還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刀疤,他就恨不得将她往死裡整。
要不是這兩年被家裡派到了京都拓展那邊的業務。
他早該在兩年前,就将喬星純虐得體無完膚。
“薄總,要不要叫上兩個女人助助興?”曾炜眯了眯眸,回頭似笑非笑地看着薄靳言。
“不了。”
薄靳言翹着二郎腿,不鹹不淡地補充:“女朋友管得嚴。”
“薄總你大可放心,咱們都是男人,有些事就該相互幫襯相互包庇,這事兒你知我知。”
“......”
薄靳言沒有拒絕,畢竟這樣的場合對他來說已是司空見慣。
全天下男人談生意,都愛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
縱使不喜歡,經曆得多了,也該習慣了。
“阿娟!把那兩人叫上來。”曾炜見薄靳言沒有提出異議,旋即向老闆娘招了招手。
“得嘞!”一樓大廳裡,即刻傳來了一聲谄媚的回應。
薄靳言沉着臉,搭在酒杯上的修長手指動了動。
喬星純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難道,她是看他發迹了,自不量力地想來高攀?
她,配嗎?
“曾老闆,薄老闆,人我已經給你們帶到了。”
說話間,娟姐便朝着白雪和喬星純兩人遞了個眼色。
白雪動作快一些。
小跑着坐到了薄靳言身邊,嗲着聲音給他敬了杯酒,“薄總,我叫白雪,你叫我小雪就好了。”
喬星純則呆呆地看着端坐在沙發上,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的薄靳言,雙腿像是灌了鉛,完全邁不開腳步。
她想過轉身就走,可是他都已經看到了她。
現在離開,又有什麼意義?
薄靳言沒去看她,聲色溫和地讓白雪給自己倒了酒。
曾炜則好整以暇地看着喬星純,“喬大小姐今兒個還真是賞臉。”
喬星純收回了停駐在薄靳言身上的視線,不動聲色地看向一旁穿着花襯衫,脖子還帶着金鍊的曾炜。
這人...她記得。
她家落敗那會子,這人曾帶着一群打手上門讨過債。
起初他隻是讓人将家裡所有值錢的古董打包帶走。
她央求他,不要帶走爺爺生前留給她的一幅字畫,他卻當着她的面将字畫撕得稀碎。
最後...他還對她見色起意,将她拖進了卧室,差點強暴了她。
想起往事,喬星純眼裡的恨意噴薄欲出。
她攥着拳頭,恨不得沖上前撕碎曾炜。
但是想到家裡年幼的女兒,她隻能強忍恨意,一聲不吭地站定在了雅座前。
“小喬,好好伺候曾總。”娟姐見喬星純遲遲不肯上前,暗暗地推了一把。
“娟姐,我身體不舒服,可不可以請一天假?”
喬星純暗暗地調整着呼吸。
可不論她怎麼調整,還是沒辦法用平常心面對這個曾試圖侵犯她,還拍下她裸照的男人。
娟姐聽出了喬星純聲音裡的顫意,滿口應了下來,“你去休息,我找小紅來救場。”
“謝謝娟姐。”
喬星純如蒙大赦,悄然地松了口氣。
然而她剛轉身。
曾炜就叫住了她,“既然來了,就别急着走。你說你,賣誰不是賣?都來了這裡,還裝什麼裝?”
“曾老闆,小喬隻是這裡的服務員,沒有特殊業務。”
“要不我讓小紅來陪你,你看好不好呀?小紅年紀小,性子也活潑,準保您滿意。”
“你給我滾,今晚我還就要她了。”
曾炜并沒有給娟姐面子,話音一落,就讓随行的保镖将她轟下了樓。
薄靳言并不知道曾炜和喬星純之間的過節,也不願多問。
看着喬星純被曾炜薅着頭發扔到了沙發上。
他握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地t向裡收緊。
“薄總,見諒!我今兒個是遇見故友了,非得在這兒‘款待’一番不可。”
說話間,曾炜已經将喬星純拖到了沙發一側。
喬星純無力反抗。
頭發瞬間變得亂蓬蓬,頭頂上的兔耳朵發箍,像是被折了一般,頹喪地向下耷拉着。
饒是如此。
她還是刻意地偏過身子,不想讓薄靳言看到她此刻的狼狽。
可當她的眼角餘光将薄靳言若無其事地和白雪調情的模樣盡收眼底時,她又有些難過。
“市長千金是吧?我看你牛什麼牛!當初害得小爺差點斷子絕孫,小爺我今晚非幹死你不可!”
提及往事,曾炜依舊是一肚子火,
他一手薅着她的頭發,就欲跨坐在她身上。
薄靳言忽然擡起頭,墨黑的眼平靜無波地看向曾炜,“曾總,你要是還有别的事,我們改日再約。”
“薄總,你等我十分鐘,我馬上就能完事兒。”
“全海城,還沒有人敢讓我等的。”
薄靳言擰着眉頭,手裡的酒杯在須臾間被他捏爆。
暗紅色的酒水摻雜着他掌心殷紅的鮮血一道,順着他修長的手指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