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薄總,已經很晚了。”喬星純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她隻希望薄靳言能夠快點離開。
不然萬一念念從隔壁跑了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我讓你過來,聾了?”
薄靳言單手按着突突作痛的前額,聲音裡透着些許沉窒的喘息。
“頭很疼嗎?我給你泡杯蜂蜜水吧。”
喬星純總感覺他喝醉了,她還記得他宿醉後時常頭疼,連忙給他泡了一杯蜂蜜水。
“薄總,你是自己駕車過來的?”
給他遞上水杯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怎麼,怕我醉駕死在路上?”
薄靳言沒去伸手接她遞來的水杯,反倒握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跌坐在他的腿上。
“啊...”
喬星純手上的水杯在同一時刻被甩了出去,硴啦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薄靳言置若罔聞,深邃的眼定定地盯着她,“想好要怎麼報答我了?”
喬星純縮着肩膀,眼裡藏着點點懼意,“你别這樣,我不習慣。”
“不習慣?你是怕你的小白臉醫生回來,不好交代?”
薄靳言冷笑着,另一隻胳膊倏然摟住了喬星純的腰肢,他站起身,跨過地上的一灘水漬,将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高大的身體瞬間将她罩在身下。
“薄總,我知道我欠了你一筆天價債款,也願意窮盡所有方式,去償還欠款,但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閉嘴。”
薄靳言吻住了她微微翕動的唇,摻雜着濃重酒氣的男性氣息于須臾間魚貫而入。
他吻得很狂熱,不帶一點缱绻和溫柔。
喬星純不适地偏過了頭,他卻強行掰正她的臉,并在同時,強硬地頂開了她緊緊并在一起的膝蓋。
“為什麼是我?”
喬星純感受到身上來自他的重量,不解和委屈一起湧上心頭。
薄靳言沒理她,剝掉她身上的牛仔外套,又将裡頭的睡裙推至腰線以上。
他修長的手極富經驗地掠過她每一寸肌膚,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發顫,忽然冷笑出聲:“你的身體比我想象的還要敏感。”
喬星純試着将睡裙放下,他卻更加粗魯地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她無措地看着他,一邊恐懼,一邊懷念。
現在的他是這樣的陌生,渾身上下都充斥着極強的攻擊性。
可是她又有什麼權利去怪他?
是她弄丢了那個溫柔陽光,總是細緻入骨地體貼她的翩翩少年。
薄靳言擡起陰鸷的眼眸,在黑漆漆的卧室裡如同一頭獵豹一樣注視着她,他緩緩抽出了在她睡裙裡的手,強壓着心頭怒火,一字一頓地問:“和霍t西城做過了?”
喬星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隻呆呆地看着他。
見她沒有否認,薄靳言突然有些膈應,他有很嚴重的潔癖,并不是什麼女人都可以。
可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在和其他男人做過後爬上他的床!
薄靳言的心情急轉直下,他下了床,後退了兩步,蹙着眉看着自己濕透的袖口。
喬星純也跟着起了身,默默地拉好身上的衣服。
“蓄意接近霍西城,是為了錢财,還是名利?”
“都有。”
喬星純低着頭,滿口應了下來。
她必須為爸爸翻案,想要調查清楚當年的事,就必須從霍西城身上入手。
所以她也不清楚将來會不會和霍西城發生關系。
既然如此,也就沒了否認的意義。
她的身體她的靈魂早就爛透了,他要誤會那就誤會吧。
“你不會以為,霍西城會将你明媒正娶迎進門吧?”
“薄總,我自己種下的苦果,我可以自己承擔。”
喬星純不想和薄靳言糾纏下去,擁有過他的溫柔後,她真的很難接受他的冷眼相對。
“過去是我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但我是由衷希望,我們都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喬星純,你憑什麼重新開始?”薄靳言氣得眼尾猩紅,怒聲質問着她。
看着他暴怒的樣子,喬星純呆怔住了。
印象中,他的脾氣極好,她很少見他發怒,更别提像現在這樣大發雷霆。
她想着說些什麼緩和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可是除了道歉,她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說辭。
薄靳言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挽起了濕透的袖口,快步走了出去。
喬星純還在回想着他的那句“你憑什麼重新開始”,心裡一片寂寥。
喬家破産後,她就沒有了重新開始的權利。
這些年她過得很不如意,反反複複地在泥淖裡掙紮。
好不容易清了大部分債務,女兒的病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又重新将她拖進深淵。
她蹲在地上,默默地消化着負面情緒。
睡裙上被他扯出了一個破洞,透過洞眼,她好似能夠窺見他們過往的海誓山盟。
一開始,她和他的婚事,她爸是不同意的。
喬星純拉着他的衣角,執意和他私奔。
他卻堅定地說,他希望他們的婚事能夠得到長輩的祝福。
最後,她還是拗不過他。
眼睜睜地看着他在暴雨中,在她家門口跪了一天一夜,她爸才松的口。
她依稀記得,她爸松口後,薄靳言激動地抱着她,堅定地說會愛她一生一世...
喬星純越想越傷心,卻還是強忍着眼淚,拼命地安慰着自己:“沒什麼好難過的。他離開了你,收獲的是更加成功的人生。他不會再被叫做軟飯男,圍繞着他的會是鮮花和掌聲,會是愛慕和關心。”
薄靳言折返的時候,她正跪在客廳的瓷磚上,拿着抹布和簸箕,小心地清理着水杯摔碎後一地的玻璃碴子。
“手機落在你這了。”
觸及她猩紅的眼,他突然有些不舒服,悶悶地撂下一句話,便走進了卧室。
十來秒後。
薄靳言就拿着自己的手機走出了卧室。
臨走前,他突然頓住腳步,從皮夾裡掏出了一疊鈔票,放在了鞋櫃上,“這是你今晚的服務小費。”
喬星純深知他将她當成了小姐,瞬間煞白了臉。
“怎麼,不是很缺錢?”
薄靳言饒有興味地擡了擡眉,他似乎挺享受踐踏她尊嚴的這個過程。
當然,這種快感僅僅隻持續了兩三秒。
喬星純沒有回話,她默默地走向陽台,将陽台上晾挂着的男士西裝收了下來,疊整齊後,連帶着鞋櫃上的錢,給他遞了過去,“你的衣服我洗幹淨了,那天多謝薄總仗義相救,還有這錢我不能收,我還欠着你二十億呢。”
“我的錢不能收,霍西城的床就能随便上了?”薄靳言推開了她的手,任由鈔票散落一地。
“這是兩碼事。”喬星純蹲下身,将錢一張一張地撿起來。
薄靳言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聲音冰冷徹骨,“這套西裝你看着處理,太髒,我不要了。”
話音一落,他便轉過身,朝着樓道口走去。
“诶?叔叔,你怎麼在這呀!”
念念半夜睡醒,頂着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站定在隔壁門口,好奇地看着薄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