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太後姑姑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侄女答應了母親回去吃飯。”
太後看着她沒有一絲不悅的神色,第一次覺得這樣的她未必不能像男兒一樣縱橫官場,甚至做的更好。
但姑娘家就是姑娘家,還是一個頗為驕縱的姑娘家,怎麼能涉獵這些。
雖然想不通她為什麼不生氣,但不生氣沒有鬧,總是好的。
太後的語氣多了幾分語重心長:“初語啊。t”
“姑姑。”
“哀家仔細想過了,朝廷之事到底不适合你,明天你跟着德公公,去内務府多看看,以後搭打理你的嫁妝産業,也好更得心應手。”
“是,姑姑。”
這都不惱?太後一時間不想她去内務府了,但又生生壓下了這份不合時宜的感覺:“初語,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宋初語也很疑惑:“姑姑想我說什麼?”她言軍事本來就過了,太後不同意理所應當,還是直接實施為好。
太後覺得也對:“去吧,阿德,将我庫房裡那隻老參給郡主拿回去。”
“是。”
“姑姑,初語告辭。”
太後第一次有點看不透自己的侄女,按說如此深思熟慮的折子,不該處理的如此輕描淡寫才對,可她偏偏如此?
莫非隻是碰巧寫到了點子上,可看着也不像?
……
宋初語真的答應了母親來吃飯,母親已經不止一次唠叨她沒天天回去看她了,何況,她有事情找自己的庶長兄——宋石。
“郡主,您可回來了,夫人都念叨您好幾天了,夫人知道了不定怎麼高興呢。”
宋初語将手搭在微蕊的手臂上。
所有在門房伺候的仆婦、侍從,歡天喜地的聚過來,笑盈盈的向郡主見禮,仿佛郡主還是姑娘時回府的場景。
宋初語笑了,為了這一幕她就不會讓嫂子當家。
“郡主,小心腳下。”
“郡主,慢點。”
宋初語突然停下腳步,看着一個不認識的婆子在小門管事的帶領下回避着她們走遠。
宋初語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婆子穿着樸素、喜慶愛笑,怎麼看怎麼像……“莊嬷嬷,去打聽打聽,剛才那人是誰,來做什麼?”
“是。”
莊嬷嬷回來的很快:“回郡主,是錢媒婆,來給咱們府上庶出大公子說媒。”
宋初語臉色沉了下來:“宋石?”
“是。”
宋初語看向管家。
管家慚愧,他不知道此事,庶出大公子說親而已,不是大事,報不到他這裡,是他疏忽了,沒能為主子分憂:“奴才該死。”
“下次她再來,别讓她進門。”這麼快?不過也差不多了,上輩子說不定也是在這個時候。她以前覺得府中每個孩子的婚事都會報給母親知曉。
現在看媒婆眉開眼笑的樣子,恐怕宋石的婚事都不用知會母親,隻要馬房的劉伯點頭,這件事就成了。
宋初語一時間不知道說母親做主母做的成功,還是失敗。說她成功,任何多餘的事都鬧不到她面前,庶出子女的婚事就是庶出子女的姨娘做主,在父親面前得臉的就嫁的好一些,不得臉的看造化,将一視同仁發揮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她能不成功?
說她失敗則是庶出子女覺得主母沒把他們當人看,将來出事後,他們沒有一個幫助嫡出子女的。
這樣一看,她那位庶出的妹妹婚姻不幸後,跟康睿那點不清不楚的事,不是沒有道理,想報複一下主母高高在上的女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惜,興不起什麼風浪。
但這一世,幾位庶出兄弟姐妹的婚事,她能過問一下就過問一下了,總不能真讓他們嫁了、娶了家裡的長工,母親的名聲也不好聽,何況簡直胡鬧:“宋伯。”
“郡主。”
“家裡幾位庶出姐弟如果談論婚嫁,父親顧不上了,你問問幾位姨娘要不要我幫忙。”
管家驚訝的看郡主一眼,以往郡主也不管這些,郡主怎會:“是。”
“還有,你告訴劉伯一聲,大公子的婚事,母親會張羅,讓他不要插手。”
大公子,大公子不是世子?管家恍然,郡主竟然稱呼宋石是大公子,是不是有什麼要不一樣了?
管家神色也恭敬起來:“是。”
宋初語不會再讓那個女人進門,不管她有沒有問題,是不是跟人聯合害了大哥,宋石這一次也不會娶一個心有所屬的女子。
……
裴家内。
裴六娘的繡花針不小心紮破了手指,秀眉頓時一蹙,吹彈可破的臉上寫滿疼痛。
丫鬟見狀,急忙找來布,給小姐止血:“小姐,您沒事吧?”
裴六娘心中一慌,怎會如此不小心,是事情有什麼變數嗎?
裴六娘看着丫鬟忙碌,心裡想着心事,隐隐不安。
她是裴府的庶女,母親柳姨娘深受父親寵愛,偏巧她又和嫡出姐姐同年同月同日生,主母對她更是不喜,多年來,父親不在的場合,終是活在姐姐的陰影下,婚事更不可能如自己的意。
何況,鎮國公府世子不久前來府中做客,被主母撞見幫她取樹上的風筝,主母當時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要出事。
她無意跟姐姐搶婚事,更不知道嚴世子和嫡姐有婚約。
那是一場意外,去年,她上山為姨娘祈福,在半山腰遇到了劫匪,多虧嚴世子搭救,她才死裡逃生,當時因為受傷,嚴世子逼不得已背她出了林子,又因為姨娘病重,他們私下又見過幾次,可都發乎情止乎禮,沒有做任何越矩的事情。
後來他們在府中遇到……
她才知道他是鎮國公府世子,還和自己的姐姐有婚約,那時候,她就什麼都不想了,雲泥之别的身份,還有什麼可惦記的,徒惹笑話給人看罷了。
可嚴世子步步緊逼,她一個庶女有什麼辦法,感情再不受她控制,她也絕對不嫁人為妾。
誰知,就被母親撞見嚴世子幫她取風筝的一幕。
那時候,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說過話,就是那時,她也沒有多看嚴世子一眼,嚴世子因為她不回應,也已經與她冷戰多時。
他們那天什麼都沒做,可在主母眼裡恐怕他們什麼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