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荨真希望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夢。
季明浩還在,曜辰還在自己身邊,所有的經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夢而已。
然而醒過來的時候,她還在原來的地方,周圍都是車,季明澤不見了,奶奶将她抱在懷裡。
看到她醒過來,奶奶便對她說:“荨荨,你要堅強,你要挺住,你不能倒,曜辰,他不會有事的,這麼多人,警察都在,警察來了,壞人就會被抓住…..”
“奶奶。”雨荨喊一聲,嚎啕大哭。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槍響,這一聲讓雨荨腿軟的站不起來,但是她用盡全力在奶奶的攙扶下站起來了,可是看到的一幕讓她瞬間又搖搖欲墜。
季明澤站在山頂上,和歹徒面對面。
“把孩子放了,我來給你做人質。”
季明澤一臉冷靜的看着昔日的營銷總監。
“你要多少錢我也立即讓人去準備。”
營銷總監沒有被說服,他看着季明澤哈哈笑一聲,說道:
“季明澤,我知道這個孩子對于你的重要性,他可不隻是你小侄子,而是你心上人的孩子。
你把這個孩子和葉雨荨,看得跟命根子一樣重要吧,你說,這孩子要是死了,而且是因為你而死,葉雨荨是不是得恨你一輩子,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她。”
說完,瘋狂的男人又是哈哈一笑,然後紅着眼睛看季明澤:
“季明澤,事到如今都是你逼我的,我為你做牛做馬這麼多年,你說開掉我就開掉我,王總說的對,你就是狼心狗肺的。”
季明澤沒有任何解釋,他的眼神依然冷靜,眼角餘光,看到保镖隊長已經悄悄的爬上了山頭。
他說道:“這是你和我之間的私人恩怨,你離開我們公司,但你有高學曆,有才華有手段,換一家公司你照樣可以風聲水起,可是你如果犯下命案,這輩子你都毀了,現在,你還來得及。”
“放你的狗屁,你都報了警!”
男人雙目赤紅,手裡的搶又朝曜辰的腦袋怼了一下,他目眦欲裂,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對季明澤吼着:“你要是有心放我一馬,你為什麼要報警啊,反正我現在已經犯下了案子,現在,立即馬上,給我安排五千萬,打到我的戶頭,然後,叫所有人撤退。”
“彙不了。”季明澤說,“銀行限額,一天最多可彙兩百萬,這是我的卡,裡面不止五千萬。”
他說着,把手往衣兜伸,剛一動,男人立即道:“不要動。”
季明澤立即停下。
“把手舉起來抱頭。”
男人喝道。
季明澤把手舉了起來,抱頭。
然後男人叫草叢裡的一個人起來,去搜季明澤的荷包,就在他在吩咐那人的瞬間,季明澤一個飛撲。
所有人在下面隻聽到一聲槍響,然後所有人看見季明澤倒了下去,曜辰從歹徒的手上飛了出去。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放慢了。
雨荨睜大着眼睛,看到曜辰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在她捂住嘴巴的同時,被從草叢裡飛身而出的保镖接住了。
而同一時刻,季明澤和歹徒滾下了山坡。
更多和警察和保镖從後方冒出來,和剩下的歹徒進行了搏鬥,又是幾聲槍響後,然後,世界恢複了安靜。
歹徒已經都被制服,保镖抱着曜辰飛快的下山,雨荨已經奔跑了出去。
她在荊棘裡奔跑,腿被割傷毫無知覺。
她的眼淚滑下臉頰。
她的鞋子掉了一隻。
她一直跑到和保镖彙合,然後從他手裡接過曜辰。
“曜辰。”
她緊緊抱住曜辰嚎啕大哭。
與此同時,救護車趕到,曜辰被迅速抱上了車。
奶奶跟了過來,醫生迅速給曜辰檢查,結果是被喂了安眠藥。
雨荨看了看曜辰,然後往山上跑,她已經又失聲了,聲音早就嘶啞的發不出聲音來,可是她依然在喊着,“哥.哥…..”
很多人也都跟着跑了上去。
終于,跑在半山腰的時候,季明澤出現了。
他褲腿破了,腿上有劃傷,但是并沒有槍傷,而歹徒已經被他打暈了,被他從草叢裡拖了出來,交給了警察。
雨荨喊了一聲哥,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季明澤。
“嗚嗚嗚……”
她不停的哭。
季明澤被雨荨這麼一抱仿佛是愣住了,然後才反應過來,伸手,把雨荨攬住,“我在,我在,我在,我沒事。”
兩個人迅速下山。
山下,奶奶走到女人面前,掄起拳頭對着女人使勁的打,這個女人就是當時商場裁縫室的女人,奶奶一邊打一邊說道:
“怎麼這麼惡毒,怎麼這麼壞,你偷孩子,你偷孩子,你怎麼能偷孩子……”
老人打着,然後人就砰的一聲,倒地了。
來的時候警車,回去的時候多了救護車。
救護車一路拉着警報,趕到醫院。
車上,奶奶一直昏迷着,曜辰也一直睡着的,雨荨哭着,一時喊奶奶,一時喊曜辰。
季明澤一直安慰着雨荨。
到了醫院曜辰立即被送去催吐。
奶奶則被送去進行各項檢查。
急診室旁的小房間,曜辰躺在那裡,一根管子插到喉嚨裡,一個護士扶着他的頭。
另一個護士控制着他的身體,再一個護士按住他的雙腿,拿管子的護士将藥水推進去。
雨荨在外面看着,心疼的眼淚不停掉。
季明澤則在奶奶的檢查室外等着,這一次他們是緊急就近送的醫院,并不是在季爺爺的醫院裡。
老人這一t次進行了全面的檢查。
此時老人已經醒了,醒來看到是在醫院就要起來。
醫生正在給她貼電吸球,護士連忙摁住她,老人家您别動。
奶奶說:“醫生啊,我沒病,這些檢查都不用做,您讓我去看看我的曾孫,我的曾孫。”
說着,老人又要下床。
護士繼續摁住她,告訴她:“您放心,您孫子沒事,已經在醫院了,也正在檢查,老人家,您現在不能動…….”
奶奶躺在床上心急如焚,等到終于檢查結束,立即從房間裡走出來,季明澤就在外面,一看到他,奶奶立即問曜辰。
季明澤說曜辰沒事,被喂了安眠藥,輕度中毒。
“不要緊的,奶奶,沒事的。”
但是奶奶依然要趕緊去看,季明澤陪着老人去,到了地方看到雨荨還在哭着,而觀察室裡面,曜辰已經在吐了。
奶奶一到就跟着哭起來:“曜辰,都是太奶奶不好,都是太奶奶沒用,太奶奶的錯……”
“奶奶….”雨荨哭着扶住奶奶。
奶奶又跟她說對不起,雨荨搖頭。
祖孫倆抱着一場哭。
這時候,房間裡的曜辰醒了,本身就受到驚吓的小孩一醒來在陌生的房間,又是醫生又是護士,喉嚨裡還插着管子,一下子就吓得哇一聲哭起來。
雨荨幾乎是要沖進去,季明澤按住她:“雨荨,沒事,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說着,他把雨荨抱在懷裡,輕輕摁着她的頭,讓她不要看。
雨荨在他懷裡眼淚再一次打濕了他的衣襟。
而曜辰在裡面被護士醫生摁着把體内的藥物吐完,小孩兒一邊哭一邊哇哇吐,雨荨心如刀割。
奶奶也淚水流了滿臉。
終于,門打開了,雨荨幾乎是沖進去,一把把曜辰抱了起來。
“曜辰曜辰。”
她喊着,哭得撕心裂肺,曜辰看到媽媽,委屈的又是一場大哭。
母子倆緊緊抱着,哭了好一會兒。
季明澤扶着奶奶。
終于,曜辰哭過就不哭了,還替媽媽擦眼淚。
雨荨抱着失而複得的兒子,把他抱得那麼緊,一秒鐘也不願意松開。
之後他們又在醫院等奶奶的各項檢查結果,好在心髒沒什麼問題,但是腦部檢查結果有一個腫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