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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個下午,厲家人都是在悲喜交加的氣氛中度過的。
藺君茹的眼圈早已經紅腫,可表情卻是喜不自禁。
她一遍遍的對著厲劍東重復著,說自己當初沒有看走眼,越澤那個孩子果然就是自己的親孫子。
厲劍東也很難得的沒有開口再去反駁,任由老太太嘮叨著,表情一直沉著。
……
晚飯後,厲廷君被厲劍東叫進了書房。
書房裡,厲劍東已經小心翼翼的將帶有薛越澤的那張照片表上了相框,和厲廷君小時候的照片一起放在了書架上。
厲廷君一身墨蘭色的襯衫,領口隨意敞開著,在厲劍東書桌前的椅子裡坐下。
厲劍東的臉色一直很沉。
在乍驚乍喜過後,他的情緒終究還是穩定了下來。
他擡起頭,看著坐在自己正對面的兒子,許久以後,才開口說道:“孩子的母親是顧九溪吧?”
厲廷君擡起頭,和父親對視著,沒有回答。
很快,厲劍東收回了目光,兀自的點了點頭,道:“我猜到了,已經猜到了……”
厲廷君微不可見的嘆了聲氣,換了個坐姿,表情依舊冷靜。
厲劍東思慮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既然越澤是我們厲家的孩子,那今後的事情,你有什麼打算?”
厲廷君的表情裡多少有了幾分為難,這件事難辦程度,厲劍東從他的表情裡就看得出。
片刻後,厲劍東還是穩住了情緒,說道:“這件事,我覺得還是不要過於著急了,否則弄的適得其反就不好了,畢竟,薛家人不好惹,而越澤又還小……”
說到這裡,厲劍東也表現出一臉的無力狀。
許久不開口的厲廷君,在此時才開始說道:“爸,顧九溪還不知道這件事……”
厲劍東聞言,一臉的詫異。
詫異過後,是深深的不解。
厲劍東的眉頭擰起,看著厲廷君一臉沉著的表情,問道:“顧九溪不知道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厲廷君的視線與自己的父親碰在了一起,他平靜的說道:“顧九溪以為自己的孩子死了,並不知道薛越澤就是她的親生孩子……”
這句話厲劍東消化了很久,才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厲廷君的目光垂了下來,用一種極其緩慢的語調說道:“這事還得從6年前說起……”
厲劍東的面色雖白,卻並沒有打斷厲廷君。
厲廷君垂下目光,徐徐說道:“您還記得譚蕭嗎?”
提到譚蕭,厲家人自然是記得的。
當初要是沒了譚蕭的舍命取義,恐怕自己的二兒子如今也不可能在完好的坐在這裡了。
厲劍東的臉色又白了幾分,點了點頭。
厲廷君繼續說道:“譚蕭臨死前,將他的家人托付給了我,我沒辦法不遵守承諾。”
“可這件事和顧九溪有什麼關系?”厲劍東焦急的問道。
厲廷君擡頭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後,繼續緩慢說道:“當然有,您還記不記得當年,我花錢找人替譚蕭妻子曲靜涵解決了一場醉酒肇事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