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短信,顧九溪將手機放到一旁,雙手捂著臉,許久都沒有擡起頭來。
外面刮起了大風。
大風卷起了落葉和殘雪,呼嘯起來,更像是午夜裡蕭索的嗚咽聲。
顧九溪從床上起身,朝著浴室裡走去。
浴室裡,顧九溪洗去了一身的冷汗,頭也不似之前那麼疼了。
溫熱的空間裡,他想起了遊輪上,厲廷君吻住她的情形。
在她的印像中,厲廷君不是個主動的人,四年未見,他卻是真的變了。
顧九溪將浴袍穿在身上,對鏡系上帶子之前,她無意中看到了自己右側兇下的那道疤痕。
她的動作停住了,看著鏡子裡的那道疤久久不能回神。
譚婉婉曾經對她說過,愛過的男人就好像是留在你身上的一道疤,隨著時間的推移,疤痕會越來越淺,而你的痛苦也會隨之越來越少……
顧九溪伸出手摩挲著自己身上這道疤。
隻可惜,這麼久過去了,它並沒有變淺,依舊醒目如初。
走回到臥室裡,顧九溪給印澤回了一條信息,隻有短短的兩個字;【有事?】
很快,印澤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在電話裡問道:“顧九溪,明天晚上你有時間嗎?我有兩張歌劇演唱會的門票,我媽是主演,你能不能去幫她捧捧場?”
顧九溪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片刻以後,答道:“好……”
——
厲廷君從美國連夜趕回中國。
出了機場後,他對著身側一臉疲憊的譚姝說道:“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不用來上班。”
譚姝遲鈍的點了點頭:“那厲總路上小心,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厲廷君沒說什麼,看著譚姝提著拉杆箱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老孟的車早已經停在機場外,深夜兩點,厲廷君到達臨城,他片刻也不敢耽誤。
直到厲廷君上了車,老孟才松了口氣,對著厲廷君說道:“先生是回老宅,還是西京別墅?”
厲廷君沒有當即回答,片刻後,才說道:“去溫知遇那!”
老孟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好的,厲總。”
……
溫知遇的住宅裡。
保姆將泡好的茶送到厲廷君的身前時,溫知遇穿著睡袍正從二樓走下。
溫知遇的頭發婉婉淩亂,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後,什麼也沒說,走到他對面的沙發裡坐下。
溫知遇的睡意還在,交疊著雙腿看著他,半點精神也沒有。
厲廷君朝著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不打擾你吧?”
溫知遇怪笑了一聲,盯著厲廷君,道:“廢話,我特麼睡的好好的,你說打擾不打擾?”
厲廷君聞言,彎了彎嘴角,他想表達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當然,溫知遇又怎麼會不懂,他撓了撓本就淩亂的頭發,低著頭,繼續說道:“靳敏從不來這裡。”
聞言,厲廷君沒有接話。
溫知遇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了半杯後,擡起頭問道:“你這麼晚跑到我這兒來,到底什麼事?”
厲廷君注視著他,許久也沒說話。
溫知遇搓了一把臉,懶懶道:“我知道肯定沒好事,你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