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巨大的石頭卡在礦洞中間,生生地擋住通道,讓燕北軍無法繼續再挖,且這塊石頭質地十分堅硬,燕北軍試了許多辦法,也無法把石頭鑿開。
“王妃,我們現在怎麼辦?”燕北軍看著匆匆趕來的紀雲開,心急的催問。
他們已經挖了這麼久了,這個時候要改道,不是一般的浪費時間。
“別急,讓我先看看。”紀雲開拿過小兵手上的火把,鑽進了通道裡。
許是入口部分,通道還算寬敞,隻是時不時就有碎土和石頭掉下來,十分不安全。
紀雲開很快就走到擋路的大石頭面前,看到這一塊大石頭,估算一下被挖出去的土,紀雲開大膽猜測,礦下的人沒事,這塊大石頭為他們擋住了湧入通道的泥土。
有了這個發現,紀雲開就松了口氣。
隻要裡面的人沒有被土埋住,隻一天的時間絕對死不了。
紀雲開轉身出了通道,一走出來就遇到了黑著臉的蕭九安:“誰讓你進去的!”
“我進去查看清況。”不用想紀雲開知道蕭九安生氣,至於為什麼生氣?
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裡面並不安全,不是嗎?
“沒有下次!”蕭九安冷聲訓道,完全不容紀雲開說不。
如果是以往,紀雲開肯定會順從的應一聲,反正順從一句又不少塊肉,可現在紀雲開卻沒有這麼說。
她看著蕭九安,臉嚴肅:“王爺,你記住,現在這裡有話語權的人是我!”蕭九安自己親口說的,她說的話他也要聽。
“本王隨時可以收回!”紀雲開是不是忘了,她現在的權利都是他賦予的。
“你現在要收回嗎?”蕭九安敢收回,她就敢撂攤子不幹,蕭九安真當她是軟面團,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她心軟也是有限度的!
蕭九安的臉色更臭了:“紀雲開,別試探挑釁本王!”他收回原先的話,現在的紀雲開一點也不可愛,她還是原來那樣好,至少好欺負。
“哼……”紀雲開冷笑一聲。
凡是她不按蕭九安的要求辦,就是挑釁?
如果是的話,那她就是在挑釁吧。
紀雲開沒有理會蕭九安,也沒有揪著這件事不放,她上前一步,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我查看通道裡的情況,我懷疑礦下的人並沒有被泥土掩埋。我建議你們先不要急著想辦法移開石頭,這塊石頭擋住了整個通道,把石頭移開了,通道很有可能會再次塌方。
你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急著去移開石頭,而是在石頭旁邊開個小口子,試著聯系裡面的人。如果能聯系得上,我們先給他們送水和吃食進去,再來研究救人方案,如果聯系不上,就加固,冒險移開石頭。”
“王妃,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們沒有被土埋了?”周遭的燕北軍聽到紀雲開的話,一個個又驚又喜,聲音都是顫抖的。
埋在裡面的人是他們的夥伴,是生死與共的夥伴,這都一天一夜了,他們擔心得不行,聽到王妃的話,他們這顆心總算是安了下來。
“我隻是按常理推斷,需要你們驗證後才能肯定。”紀雲開沒有把話說滿,這種事誰也不好說。
“好,好,我們這就去挖,移不開石頭,砸個洞卻是很快的事。”挖通道的小兵片刻也不能等,拿起火把就進去了。
紀雲開也沒有立刻離開,她在洞口看著,等著,等裡面的消息。
蕭九安也沒有走,他站在她身旁,燭光照在臉上,忽明忽暗,看上去有幾分陰冷的味道。
察覺到身體莫名的發寒,紀雲開看了一眼,默默地往右挪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這一動,火把的光芒便完全投在紀雲開的右臉,將她臉上的黑斑襯得更加猙獰可怖,同時隱隱發燙。
紀雲開有些不舒服,本能的擡手覆在右臉上,借助異能平復臉上的毒。
最近,她臉上的毒時不時就會痛一下,或者臉頰突然發燙,她知道這是毒發的征兆,她必須盡快去醫治。
她也想要醫治,鳳祁師兄說過,她臉上的毒不能再拖了,半個月內要是沒有醫治,她肯定會死。
現在離半個月隻剩下幾天了,要是再不醫治,就算有異能,她臉上的毒恐怕也控制不住了。
可是,她哪裡有時間?
從望風崖回來,她體力嚴重透肢,身體虛得不行,按說該好好休息的,可她不僅無法休息,還要到處奔波,她能撐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可就算是奇跡也有時限,她真得快要撐不住了,從這裡出去,她必須要去醫臉上的毒,她必要休養,不然真得要少活好幾十年。
紀雲開捂著臉,若有所思,蕭九安定定地看著她,見她半天沒有反應,不由得出聲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紀雲開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那股香氣似有莫名的力量,瞬間平復了他躁動的情緒。
這股力量,比以往都強烈,以往他隻有抱著紀雲開,才有這麼清晰的感覺,可這一次他隻是站在紀雲開身邊,就感覺到了。
這很奇怪!
直覺告訴他,就在剛剛,紀雲開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也知道,紀雲開不會告訴他。
紀雲開愣了一下,才回答蕭九安的問題:“我臉上的毒,好像要發作了。”
要是以放,她肯定會說沒事,可現在她真得不想委屈自己。
“出去後,我臉上的毒要立刻醫治,且我需要休息,我不能再奔波了。”她的身體已經發出警告了,她真得撐不住了。
這是紀雲開第一次,這麼直白的提出自己的要求,蕭九安著實詫異,怔了片刻,才輕輕點頭:“好!”
果然,這樣的紀雲開很好,他喜歡紀雲開的改變。
“多謝。”紀雲開淡淡地說了一聲,雖然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道謝,可對上蕭九安那雙認真的眼睛,她不知道除了謝謝還能說什麼,畢竟她和蕭九安不熟……
蕭九安不愧為是冷場王,這話一說完,兩人就又再次陷入無話可說的尷尬境地。
當然,這對兩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尷尬的事,他們早就習慣了。
兩人默默地移開視線,繼續盯著前方的礦洞,等著裡面的消息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