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查驗了一會兒,回答道:“此人脖頸有印痕,顏面青紫腫脹,眼珠突出並有血淚流出,該是被人勒死的。”
郭振安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又問:“此人身上,可有被木簪紮到的地方?”
“有,此人脖子上有一處傷口,但傷口不大,看痕跡血流不多,並非緻命原因。而且因為流出來的血較少,應該是死後才被紮的這一下。”
仵作這一番檢驗堪稱關鍵。
這從根本上證明了香蓮的父親,絕不可能像杜一爺所言那樣,是被香蓮用木簪殺死的。
郭振安偷偷瞄了王安一眼,想判斷一下審問到這個程度,太子殿下是否已經滿意了。
一眼瞟過去,剛好對上了王安冰冷的目光,嚇得他頓時把目光縮了回去。
看來得繼續審。
香蓮的情緒平復了一些,郭振安又問道:“香蓮,杜公子......阿不,杜一爺說你水性楊花,為了錢財勾引她,苟且之時被你父親撞破,才發生了命案,可屬實?”
“大人......他胡說的!明明是他想欺侮民女,民女從未勾引過她!”
“那你又為何會出現在......客棧裡?若是杜一爺主動欺侮你,事情不應該發生在你家裡麼?你的衣著......可不像能住得起客棧的樣子。”
“民女是、是被他強行帶到客棧的。我父親欠了他三兩銀子,結果他要我父親還三百兩,我家沒有銀子還,他就把民女強行擄到客棧想要行不軌之事......”
終於......在一步一步的引導之下,香蓮才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完整的說了出來。
郭振安又叫來客棧的掌櫃小二,問了些話,派人到客棧勘驗了現場的情況,回來一一做了推論。
最終,把杜一爺編造的虛假過程徹底推翻。
若是換了別的情況,有個官員這麼審理案子,杜一爺中間一定會狡辯一番,可今天王安端坐在那兒,太子身份壓的他大氣都不敢喘,全程一句話都沒敢說。
郭振安總算松了口氣,這回的審理,太子總該滿意了。
“杜一爺,你......縱容手下行兇殺人,現在案情清晰明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郭振安心中嘆息,不是我收錢不辦事兒,這實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杜一爺慌亂地磕頭求饒道:“我、我沒想讓手下人殺他的!我隻是想讓手下把那老頭制住,好方便我......”
他哭天搶地了一番,突然想到,哎,人不是他殺的,至少,不是他動的手!
“太子殿下,就算真的要追究,那、那也是他殺的人,不關我的事兒!我當時給他的命令,就是讓他制住那老頭兒而已!”
杜一爺扭頭指向自己的護衛。
那護衛登時臉就黑了,這狗東西,竟然把責任推到他一個手下身上?
要不是身邊衙役捕快太多了,這護衛估計都能直接對他動手。
“老爺明鑒!太子明鑒,我真沒想到他會死......我就輕輕勒了他一下......是、是他自己身子骨太弱了......”護衛口不擇言,連忙解釋。
能把死因推到死者頭上,這也算是個人才。
郭振安試探著詢問王安:“太子殿下......這案子......”
“太好了!竟然還沒審完。”
正說話呢,外頭傳來一個女聲。
彩月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