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禦史來說,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不是被罷官,而是被無視。
當小透明的滋味,他已經嘗夠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張征還能有這天!
被所有人盯著,張征並沒有害怕,反而鬥志昂揚,作為禦史的光榮歲月又回來了,他可高興壞了。
他張征,高光時刻要來了!
“陸尚書何必故作糊塗,既然你說到讓郭泗從燕州刺史調任是撥亂反正,那本官倒要問問了,莫非陸尚書你,不知道當初郭泗是如何成為燕州刺史的嗎?”
張征頭顱高昂,從鼻子裡出氣,斜睨朝臣:“本官看,不僅是陸尚書,在場不少人,恐怕,也還記得吧?既然如此,又在裝什麼糊塗?”
陸長夫臉色一變,沉聲道:“張禦史,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當初郭淮之案明明白白,本官從未徇情,郭泗成為燕州刺史,乃是朝廷下旨,你倒是說清楚,有什麼問題?”
“這不就對了。”
張征冷哼一聲:“看來,陸尚書你還記得,郭泗成為燕州刺史乃是朝廷下旨,明明白白,那你又在說什麼撥亂反正?莫非,你是說當初朝廷的旨意,乃是亂命不成?”
“陸長夫!你是何居心!”
背後有太子的指點和支持,張征理直氣壯,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上當了!
陸長夫這才反應過來,心中頗有幾分後悔。
張征驟然發難,語帶暗示,讓他下意識為當初的正當性辯護,但這也正中張征的下懷,這廝並非想質疑當初郭淮之案,而是想要證明郭泗成為燕州刺史完全正當。
從而證明,郭泗確實不能輕動!
所以,這是太子的意思?
陸長夫眉目沉沉地掃向張征,在掃過太子,心中揣摩,並沒有發話。
張征才不管陸長夫說沒說話,直接趁熱打鐵:“何況,正如賈相所說,現在是和北莽作戰的關鍵,郭泗的地位在燕州舉足輕重,不能輕易調走。陸尚書,本官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見到張征這副得意洋洋樣子,王睿忍不住牙癢癢。
比看到前任更難受的是什麼,當然是看到前任過得好。
王睿現在正是這種心理,看到張征小人得志,就覺得渾身不爽,直接開口反對道:“張禦史所言有些偏頗,以本王看,陸尚書乃是公忠體國的忠臣,張禦史如此咄咄逼人,實在太過分了。”
“哦?六皇兄的意思,是覺得陸尚書言之有理?”
王安嘴角微彎,站出來護住張征。
張征雖然是跳反過來的,但現在他就是本宮的人,打臉張征,就是在打臉本宮!
王安霸氣十足,張征心下微微一震,竟泛起幾分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