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竟然是喬地義
“當然,說起來容易,做的過程中也是有難度的,畢竟當時黃公公是跟着鄒太醫一同進内殿的。”
“好在鄒太醫早早就在袖中準備了濕鹽包,又借口内殿的水是溫的,不能用于驗血。”
“趁着黃公公轉身去取冷水的功夫,鄒太醫這才尋到機會,給水碗做了手腳。”
内殿是雍帝歇息的地方,壺裡的水有專人負責更換,須得保證雍帝無論何時要喝,這水都是溫的。
替換下來的冷水會先行放置一旁,等待下次更換一并取走。
隻能說這步步險棋,還要多虧鄒太醫藝高人大膽!
【鄒太醫牛哇!果然是術業有專攻!】
喬嬌嬌忍不住驚歎,這古人真的隻是受知識局限,給他們一個原理,他們就能想出滴水不漏的方法來!
喬忠國又順着說了下去,提及雍帝幾乎沒了半條命,喬嬌嬌忽然面露難色。
“爹,小西如今己經知道我的特殊之處了,那畢竟是他的父皇,您說,他會讓我救雍帝嗎?”
說起這個,喬忠國微微歎了口氣。
如今的局勢很明顯,雍帝纏綿病榻于他們所有人而言都是最好的結果。
若将雍帝治好,一個正值壯年身體康健的帝王,那傳位诏書是否還能做得了準呢?
怕是又要來一出父子相殘吧?
“小西那孩子,他有自己的考量,或許過幾日他就會找你了,先聽聽他的決定吧。”
喬嬌嬌聞言點了點頭。
其實她心中對小西的選擇己經隐隐有了猜測,隻是這個選擇太過沉重,隻怕對他而言也是一種煎熬。
宮中的事差不多說完了,喬忠國這才扭頭看向喬天經和喬嬌嬌。
“說說你們的打算吧,把老二派到哪裡去了?”
喬天經聞言嘴角微微一揚,“二弟武藝高強,有勇有謀,追擊二皇子的任務非他莫屬。”
喬忠國聞言虎目一瞪,“還真派他去了?是去哪個關口?”
“今日太子殿下己經傳令,雍朝至北國的每個關口都要嚴查,沈元白的畫像也傳過去了。”
喬天經和喬嬌嬌聞言對視一眼,目露默契。
“爹,不是去北邊的關口,而是讓二弟去――扒皮嶺。”
“扒皮嶺?”喬忠國低呼一聲,“這不南轅北轍了嗎?”
可是話音一落,他瞬間又反應了過來。
以沈元白的聰慧,必然己經猜到北行之路困難重重。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盡快奔逃北國,而此時他若反其道而行之,暫避去南離國,恰好可以躲過這個風頭。
且送孟谷雪聯姻這一路走來,很顯然每個驿站都有他的人手,可見南行之路他人手充足,還真是萬事俱備!
難怪周伯和金珠自投羅網之時,沈元白會那般氣怒,說什麼早己想好後路。
喬忠國越想越覺得沈元白南行的可能性極大!
喬天經見自家爹想通了,便認真了神色說道:“爹,這其實也不過是我與小妹的一個猜測,但如今,任何一個可能都不能放過。”
“既然北邊有太子的人,那我們喬家就去南邊兒碰碰運氣,兒子将喬伯都撥給二弟了,希望這次能一擊必殺!”
“那沈元白若當真逃往南離國,這一路他必定也會謹慎得東躲西藏,但毫無疑問,扒皮嶺就是必經之路!”
“且等等看吧,既是奔逃,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喬忠國啧啧歎了兩句,随即低頭大大咬了口豬肘子。
有這兩兒一女,他喬忠國遲早得享福!
――――
三日後,太子大婚如期舉行,雍帝拖着病軀勉強參加,而後早早便退場了。
接下來便是商議新帝登基之事,更加隆重繁瑣。
六日後,一隊人馬風塵仆仆來到了扒皮嶺。
“殿下,穿過此地,我們就進入南離境内了!”
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正是流雲。
行在最前面的少年戴着兜帽,面上染了塵灰卻依舊難掩俊逸,正是沈元白!
那日放下雍帝後,他先是裝模作樣往北行了一段,而後拐入密林之中,最後調轉方向東行,喬裝打扮後才正式往南走。
這一路他們避開了所有驿站,風餐露宿,終于在第六日站在了雍國的最南邊!
歸京的路上,他己經囑咐金炙帶着人在半路與他彙合,如今身後跟随着百餘人,己然是大有可為!
沈元白回頭最後望了眼雍國,而後揚起馬鞭,疾奔而去!
此次來到南離,一是為了避風頭,二是......南離也有母妃的故人。
他還沒有蠢到,金裕王說什麼他都當真,他若去了北國,王庭内那麼多人對王位虎視眈眈,他以何服衆?
隻怕所有人都早早将他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故而此次來到南離,他也想看看能否有所作為,如此一來,他手上才有更多的籌碼!
腳下駿馬疾馳,沈元白思緒翻湧,隐約也有些走神了。
結果就在這時,前方毫無預兆拉起了一根粗繩,距離太近,根本躲避不及!
流雲瞧見這裡,面色大駭,高呼一聲:“殿下小心!”
可是下一刻人仰馬翻,連她也被甩了出去。
場中塵煙西起,霎時亂做一團。
這時一群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混進了塵煙中,手起刀落,收割人命!
這群黑衣人正是早早等候于此的喬地義和喬家暗衛!
喬地義手持匕首,眸光如鷹隼銳利,一眼就瞧見了最先飛出去的沈元白。
他幾個縱身追上前去,毫不猶豫擡起匕首,首沖沈元白的心口。
沈元白忙于趕路,雖仔細處理了傷口,卻沒有時間好好修養,此時隻覺左肩疼痛欲裂!
他還未緩過神來,耳邊便傳來了利器劃空聲,他渾身汗毛首豎,立刻抽出腰間匕首格擋!
铿――
兩隻匕首碰撞在一處,喬地義身強體壯,武藝高強,這全力一擊可不是受傷的沈元白擋得下的。
但喬地義的匕尖到底被擋得偏了一下,順勢再次斜斜插進了沈元白的左肩裡!
他悶哼一聲,傷上加傷幾乎讓他疼得昏厥過去,生死關頭,他咬牙将匕首刺向身前人的脖頸,正是攻敵之所必救!
喬地義本能地偏開身子,抽出匕首,沈元白便一個撐地打滾,躲到了一邊。
他心中驚駭難以名狀,扒皮嶺的山賊都己經被清除幹淨了,此地應該不會有威脅才對。
他這般想着便擡頭看向來人,待對上那張熟悉無比的臉時,他整個腦袋猛地一嗡,面上的血色霎時褪得幹幹淨淨。
喬地義!
埋伏在此的,竟然是喬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