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這個蠢貨
百裡承佑正欲跟上前去,卻被國主夫人用眼神制止了。
她先是沖案後的國主盈盈一拜,起身的瞬間整個人微微晃了晃,卻還是站定了。
她擡眸看向大皇子,冷聲道:
“大殿下好一番虛虛實實,這一場發難,想必也準備很久了吧?”
國主夫人躺了兩個多月,此時的氣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說是面色蒼白。
她以消瘦的身軀站在了殿中,站在所有人面前,面色平靜無波。
喬嬌嬌驚異地發現,現在的國主夫人和白日裡的溫柔模樣簡首判若兩人。
她仿佛披上了一層铠甲,将所有的柔弱和苦澀吞下。
她拿出了國主夫人的威儀,堅定地捍衛自己的清白,保護身後的百裡承佑,或許......還有二皇子。
“本宮與二殿下,确實是舊識。”
大皇子聞言雙目圓瞪,激動地看向國主,揚聲道:“父皇,夫人承認了!您瞧,兒臣說的都是真的!”
國主還未發話,國主夫人卻揚聲接過了話頭。
“大殿下何必這般心急,如此管中窺豹,妄下定論,豈不是要逼死本宮?”
“本宮與二殿下之所以相識,還要從姑姑在世時說起......”
國主夫人再次說起了當年的緣由,隻是語氣平淡似乎早己釋然。
“前情便是如此,姑姑仙逝後,本宮便與二殿下盡斷前塵。”
“即便當年相識,我二人亦恪守禮義廉恥,從未有過逾越之舉!”
大皇子怎麼也沒想到,國主夫人竟然敢将這段情大大方方說出來,他嘴唇嗫嚅了一番,随即化作一聲冷笑。
“這隻是夫人的一面之詞罷了,本殿可是有秋嬷嬷作證!當年你們私會古神廟,多次往來,這般還能稱之為恪守禮義廉恥嗎?”
國主夫人面色不改,強硬回話:“當年姑姑撮合,本宮身為晚輩,不忍姑姑病重仍有遺憾,這才前往與二殿下會面。”
“我二人每次見面之時,身邊嬷嬷丫鬟、太監小厮皆在,清清白白!”
“再者,本宮入宮之時是否完璧,主上最是清楚!”
國主夫人乃是世家大族的嫡小姐,最後這句話當着衆人之面說出來,己經是突破了她的底線。
話音落下,她兇中便一陣氣血湧動,隻感手腳乏力,天旋地轉。
百裡承佑看到這裡面色劇變,急忙上前攙扶。
“母後!”
二皇子的肩膀動了動,一旁的二皇妃似乎早己知曉他情難自制,立刻擡手不動聲色地扯住了他的袖子。
二皇子感覺到袖子上傳來的拉扯力道,腳步瞬間定在了原地。
衆人的注意力都在搖搖欲墜的國主夫人身上,嬌嬌卻特意看向了二皇子。
二皇子和二皇妃的這番動作自然也落入了她的眼裡。
嬌嬌神色隐有觸動。
【啊,二皇妃她......】
“母後,您怎麼樣?”
百裡承佑神色急切,國主夫人定了定神,卻擡眸看向了案後的國主。
她語氣堅定,恭敬道:“還請主上還臣妾一片清白。”
大皇子聞言也擡眸看向國主,他心中猶有底氣!
這般大事,他怎麼可能僅憑秋嬷嬷的一面之詞還有當年的猜測就貿然行動。
他還有證據!
國主雙手撐在玉案上,看看國主夫人,又看看大皇子。
下一刻,他突然抄起手邊堆疊整齊的奏折,朝大皇子狠狠砸了過去。
“蠢貨!”
國主怒喝出聲,奏折摔在大皇子身上,吓得大皇子慌亂跪地。
“父皇,您如何打罵兒臣皆可,但兒臣所言句句屬實啊!”
國主聽到大皇子還在這裡丢人現眼,氣得面色漲紅,呼吸急促。
這個蠢貨!
申凝雲當年到底是不是完璧之身,他能不知道嗎?
老大平日裡雖沒有大智,小聰明還是有的,今日這般醜态百出,到底是中了老二的算計,還是老三的謀劃?
國主的目光掠過二皇子,又看向三皇子,眸光裡盡是深意。
也好也好。
他今日倒要看看,他這三個兒子為了國主之位,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老大,你再胡言亂語,孤現在就廢了你的皇子位!”
大皇子聞言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來,“父皇!?”
國主居高臨下,垂眸冷聲道:“立刻向夫人磕頭認錯,隻要夫人肯諒解你,孤姑且留着你的皇子位,你回府反省去吧!”
大皇子聞言一雙手在袖子下攥得指節發白,心中更是冰冷一片。
父皇,您.....您究竟為何......
“父皇,兒臣實在不知夫人以何種手段蒙騙了您,兒臣懇請父皇調出當年敬事房記錄,一查便知!”
他早己費盡心思買通了敬事房的太監,查看過夫人當年第一次侍寝的記錄了。
其上一切都寫得清清楚楚,卻唯獨沒提“落紅”!
他看過其他妃子的第一次侍寝記錄,“落紅”至關重要,在記錄中均有标明!
不管父皇當年究竟為何忍氣吞聲,他既然選擇了今日發難,便再沒有退路了。
“敬事房?”
國主眉頭斜斜一挑,忽而冷笑出聲:“好啊,你的手都伸到敬事房了?”
大皇子連連搖頭,疾聲否認道:“父皇,兒臣隻知這敬事房做不得假,夫人是否清白,一查便知!”
“父皇疼愛兒臣,兒臣實在是不忍您被夫人與二――”
“那便查。”
國主夫人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大皇子的陳詞濫調。
這時候百裡承佑松開了國主夫人的胳膊,擡步走到了大皇子身前。
他垂着眼,平靜地問道:“大哥,若此事全是你居心不良捏造而出,你是否該給我們所有人一個交代?”
大皇子聞言冷嗤一聲,“三弟,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畢竟你......呵......”
百裡承佑聞言面色不改,隻是冷聲重複道:“你是否該給衆人一個交代?”
大皇子見百裡承佑這般冷靜,心裡不由地閃過一絲猶疑,可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這件事他早就籌謀卻隐而不發,今日揭開,環環相扣,三弟尚年少,此時不過是憑着一腔護母之心在逞強罷了。
隻要敬事房記錄一出,夫人與二弟無媒苟且、藕斷絲連一事即可坐實,他何來捏造?
想到這裡他冷哼一聲,“三弟,你且瞪大眼睛看看,你的母後究竟是什麼德行吧!”
“大哥若有半分捏造,父皇自然饒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