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若有所思的撇了他一眼,笑道:
“道友盡可寬心,貧道保證過的事,絕不會反悔不認。”
蒯天連忙拱手作揖,以示謝意。
韓樂淡然一笑,將玉符收了起來。
他站在原地沉吟片刻,現在返回遺跡那邊,最起碼得半天時間,當時動靜鬧得頗大,等自己趕回去隻怕屠戮印章已經被人拾走了。
他想了想,取出紙筆寫下一封傳訊,發給在遺跡不遠處待命的郭秀欣,讓其代跑一趟。
隨後辨認了方向,一路搜索而回。
飛行了一刻鐘後,忽見下方響起兇獸嘶鳴之聲。
擡眼望去,下方叢林正有一群妖獸飛奔追逐,每一頭體型都超越巨像三倍,如小山丘一般,震得群山抖動。
當先那頭更是龐大如山脊,兩個頭顱嘶吼連連,一路橫衝直撞,視攔路巨石如無物。
他打量片刻,暗忖道:
‘難道這些雙頭巨猿在追逐什麼?’
他略一沉吟,從天際上降落下來,取出玉符問道:
“蒯道友,這雙頭巨猿盡管無法化形,但體魄已經蛻變成元嬰之軀,額骨可用來存儲屠戮印章?”
蒯天正在玉符中穩固魂魄,聽到詢問不得不停下動作,答道:
“這是類人生物,最為合適不過,但此妖一遇威脅就會刨地而逃,想要擒下很難。”
韓樂微微一笑道:
“這有何難,貧道自有辦法收服它。”
雙頭巨猿的狡猾,蒯天是早有耳聞,好奇之下不由浮了出來。
韓樂也不多言,擡手對著那頭巨猿首領抓去,一股澎湃法力噴薄而出。
那雙頭巨猿沒有絲毫防禦,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住萬像遁法的挪移,瞬間消失在原地。
蒯天心中驚嘆不絕,他曾聽說韓樂在遺跡鬥法時挪移山丘,原本以為隻是以訛傳訛。
如今親眼看到一頭重達數萬鈞的巨猿被挪到面前,不由暗嘆道:
‘擁有如此神妙之術,看來自己敗得不冤。’
韓樂負手而立,腳下蕩漾出絲絲黃芒,將那頭巨猿束縛在地,淡淡道:
“我念爾等修行不易,眼下我需要一塊顱骨,你若取來,我便不為難你們。”
這頭巨猿首領雖然沒有化形,但靈智早已大開,兩顆猙獰頭顱盯著韓樂片刻,這才口吐人言:
“希望你不要出爾反爾。”
它明白眼前此人實力強大,反抗的話不見得有什麼下場,甚至牽連同族,因此也不抵抗,嘴裡發出嗚嗚聲音,似乎在溝通同類。
等了約莫一刻鐘,就見一頭小一號的巨猿托著一塊兩掌大小的玉骨而來,放在巨猿首領面前。
蒯天掃了一眼那塊玉骨,眼眉挑了挑,似乎有幾分奇異。
韓樂擡手一召,將那玉骨攝了過來,見其狀如羊脂,表面晶瑩光滑,烙印著一條條脈絡,與地表篆文有些類似,仿佛蘊涵天地至理。
他明白對方並沒有拿次品冒充,便點了點頭,法力一松,放開了束縛。
巨猿首領抖了抖身子,深深看了韓樂一眼,便帶著同族奔逃離去。
蒯天飛近玉骨打量幾眼,不由露出羨慕之色。
韓樂微微一笑,閑聊了兩句,便將玉符與玉骨收起,就要動身返回赤芒遺跡。
卻在這時,遠方天際忽然飛來一柄傳訊金劍,直往這邊而來。
他擡手一抓,取出綁在上面的信紙一看,眉頭不由一皺,罕見的露出幾分凝重。
傳訊裡面提及的事,關乎這次前來靈樞州的密謀,他想不重視都難。
沉吟良久,心中已經有了對策,縱身一躍,往朝陽遺跡那邊飛去。
南召國當陽峰,雲虛門。
門主杜博易看著面前幾位傑出弟子,吩咐道:
“這次離開門庭,你們切記不可胡亂生事,更不可矯枉過縱,就算有些得失,也得隱忍下來,千萬別辜負你們師長的一片苦心。”
幾名弟子連忙躬身,道:
“門主囑托,弟子又豈敢不遵。”
杜博易微微點頭,再交代了幾句,便道:
“那你們回去收拾收拾,隨時聽命起行。”
幾人當即跪下叩謝,躬身退了出去。
杜博易感嘆道:
“這幾名弟子資質不錯,性情也算穩重,能在短時間挑選出這幾人,倒是辛苦師弟了。”
譚良俊連道不敢,沉聲道:
“除了這幾位門人外,還有兩名金丹弟子也會跟隨,均可延續傳承。”
杜博易稍稍舒心,又問道:
“祁尊者那邊沒問題吧?”
譚良俊點頭道:
“已經商量好,後天一早便啟程。”
杜博易沉吟道:
“會不會有點匆忙了。”
譚良俊笑道:
“祁尊者原本就不是我雲虛門人,來這裡隻是為了煉制邪瘴,如今毒瘴已經消散,他已無心久留了。”
杜博易微微一嘆道:
“早點走也好,雖然宗使沒有作出異常舉動,可我聽說他已經在打聽祁尊者的事了。”
譚良俊一驚,站起道:
“難道宗使想要為難祁尊者?”
杜博易苦笑道:
“關於封印地一事,雲軒宗絕不可能會讓消息洩露的,祁尊者在此地滯留這麼久,此刻突然離去,你認為宗使會不會動手腳?”
譚良俊有點慌了,道:
“那該怎麼辦?要是宗使強逼我們對付祁尊者——”
他沒有說完,便連連搖頭:
“這個絕對不行,祁尊者有恩於我雲虛門,又豈能倒打一把。”
杜博易似乎早已思慮過這個問題,沉聲道:
“師弟,到時候我會設宴邀請宗使,想辦法將其拖住,到時祁尊者就有機會脫身了。”
“隻要他離開了雲虛門範圍,姜學真身負鎮守重任,必不敢外出追殺的。”
次天一早,杜博易在宮殿設宴款待雲軒宗一眾來使。
姜學真原本就喜好美酒美色,因此也不推脫,帶著幾個門人欣然而至。
雙方入席後,他也不過問其他,摟著一名美艷侍女讓其喂酒。
杜博易見其沒有什麼異常,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隻要這場宴席能順利結束,那起碼是一個時辰過後了,足夠祁元龍帶著幾位門人離去。
他與坐在一旁的譚良俊對視一眼,便輪流上前祝酒。
然而,宴會進行了一刻不到,便有門人前來回稟道:
“門主,陳師叔前來赴宴。”
杜博易愣了愣,不由看向譚良俊,對方也露出詫異之色,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