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拾階上恰有一名樵夫走下來。
看到他們幾人站在古樹邊,不由愣了愣,猶豫片刻,壯著膽走上前道:
“幾位上師,,不知是不是看中了這株古樹?”
錢佟見他手中握著一柄砍柴刀,不由皺眉道:
“怎麼說,難道你想砍了它不成?”
那樵夫顯得頗為拘謹,支支吾吾道:
“這,,這個,驛宮上的拱門出現破裂,執事讓小的修葺一番,小的便打算把這株——”
綠衣少女聞言,不由驚呼一聲。
倘若韓樂幾人今天不經過這裡,那她真的要遭殃了。
盡管她現在已經化形,但古樹乃是寄身之所,還不能隨便拋棄。
錢佟似乎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不會半途而廢,揮手道:
“這株古樹小爺看中了,你換其他的吧。”
樵夫不敢爭搶,連忙道:
“既然上師看中了,那盡管拿去便是。”
他猶豫了一下,又問道:
“幾位途徑此地,要不要去我們村休息下?”
錢佟擺擺手,道:
“不必了,你去驛宮將執事叫來吧。”
那樵夫不敢怠慢,逃也似的往山上跑去。
約莫一刻過後,山上湧現出一團胎息,一名黃袍中年走了下來。
他見場中幾人個個氣息如淵,明白不是易於之輩,快步上前恭敬道:
“小人是驛宮執事,不知幾位上師從何而來?有何吩咐?”
錢佟打量他一眼,道:
“我們打算參加遺跡之爭,途徑此地,來要一份通關文牒。”
西夏國的驛宮,都是玄陽宗設立,這中年人自然就是門下弟子,因而直接向其說明來意。
中年執事聞言,姿態顯得愈發恭敬,道:
“原來幾位是應遺跡召集令而來的尊者,驛宮中圈養著十數頭靈獸。”
“駕馭靈禽前往,不需通關文牒就能進入汴梁城,隻是平時豢養開支不少,這個——”
韓樂淡然一笑,擡手一揮,擲出一個裝有靈玉的玉盒。
那執事一把接住,打開玉盒一看,不由大喜過望,當即捏訣一召。
就見山上飛下數頭巨型靈鶴,在半空盤旋一圈,撲騰著降落在一行人面前。
這五頭靈鶴高達丈許,尖嘴如勾,羽翅光滑,看上去神駿非凡。
錢佟看得有趣,不由上前抓取,那頭靈鶴似乎通靈,溫順地蹲了下來,他順勢一躍,跨坐而上。
韓樂打量著身邊那頭靈鶴,突然擡手一指,這頭靈鶴當即化作一塊令牌,遙遙飛入手中。
那中年執事見狀,心中微微一驚。
祁元龍、孔星傑、郭道人同樣捏訣一指,身邊的靈鶴紛紛化作令牌落入手上。
錢佟驚疑不定道:
“這,,這是——”
韓樂笑了笑,道:
“這不過是操縱靈魄之術,我們手上這塊令牌才是通關文牒,錢佟你修為不足,還是駕馭靈鶴飛行吧。”
說罷,腳下湧起一道青煙,瞬間離地而起,衝天而去。
孔星傑三人也紛紛施展遁光,齊齊跟了上去。
獲得了通關文牒,他們飛越半空便不會受到阻攔,片刻就來到汴梁城上方。
內城瞭望台處,那些執勤弟子見狀,當即上前詢問一番,見禮道:
“原來貴客是來參加遺跡之爭的,宗派早已準備好下榻之處,還請幾位跟我來。”
韓樂幾人自無不可,跟隨對方而行。
汴梁城坐落在玄陽宗不遠處,放眼望去,連綿一片宮殿群,亭台樓閣,碧瓦朱甍,雄偉壯觀之極。
那執勤弟子指了指山巔,道:
“貴客看到了嗎,那就是我派的鎮宗之寶‘淩霄焚爐’。”
韓樂順勢看去,便看到一尊高達百丈的巨型銅爐,聳立在山巔之上。
剛才由於白霧遮擋,看不清周圍情況,如今進入內城才一目了然。
執勤弟子頗為自得道:
“有此寶鎮守門庭,就能庇佑宗派長盛不衰。”
郭道人也接口道:
“府主,這是玄陽宗的偽道寶,能庇護一派氣運。”
“而碧濤宗也有相對應的‘星羅衍塔”,可保千裡之地五谷豐登,無災無澇,據說還能行雲布雨,神異之極。”
錢佟好奇問道:
“那星羅衍塔沒見過,功效方面暫且不說,眼前這尊淩霄焚爐,真的能庇佑一派氣運麼?”
郭道人笑道:
“確保一派氣運長盛不衰哪裡這麼容易,玄陽宗為了維持氣數,每五年就得獻祭百頭金丹兇獸,少一頭都不如意。”
錢佟聽得赫赫稱奇,暗忖道:
‘倘若當年離恨宗有此物在,恐怕就不會落得今日如此田地了。’
眾人跟隨執勤弟子又飛了一段路,卻發現對方並沒有走向中心城,反而往左側那座山峰而去。
孔星傑詫異道:
“接待院不是設在王城裡面的?”
郭道人搖頭道:
“前來參加遺跡之爭的人,都是尊者級別,倘若我是蕭宗主,又怎麼敢放任他們住在王城內,安排在城外才算正常。”
那座山峰上已經搭建了不少庭院,從山腳到山巔都有,顯得美輪美奐。
這些庭院中,不時散發著一道道靈光,有幾道甚至衝霄而起,奪目之極。
這應該是入住的尊者刻意施為,以此彰顯自身修為,郭道人數了數,居然有十九人之多。
執勤弟子一路而行,將他們帶到山腳下的一座接待院內。
這是一座占地上百丈的雅緻庭院,有數十侍女聽從安排,各種器具一應俱全。
錢佟逛了一趟,突然問道:
“我看半山上的院落更加寬闊幽靜,比這兒明顯優渥不少,怎麼不帶我們入住那裡?”
執勤弟子欠身道:
“這個,,抱歉了,入住半山的尊者,大多都是一個月前就已經到來。”
“至於住在山巔上面的,則是來自東南各派,個個都是名望不凡之輩,連小的都不能靠近半步。”
錢佟頗為不滿道:
“但上面還有很多空置庭院啊,為何非要將我們安置在山腳。”
執勤弟子苦笑道:
“那些也早早有了預定的。”
韓樂對入住的地方並不怎麼在意,對著執勤弟子擺擺手道:
“這樣就行,你先回去吧。”
錢佟嘟囔兩句,不再多說。
執勤弟子松了口氣道:
“貴客要是有事,盡管告知庭院的侍女,小的先行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