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芬也開口道:
“原本我們還想查個究竟,但很不巧碰上了那呂娘子。”
“擔心被她察覺事端,因此不敢久留,早早離開了那邊。”
韓樂微微點頭道:
“你們兩個這次做的不錯。”
那一座地界,正是昔日昆侖派三代祖師封印的六大禁地之一。
黎明軒曾提到過,這封禁已經搖搖欲墜,十年內就會破裂,讓他想辦法修復,絕對不能讓人得逞。
因此,韓樂吩咐郭家兩女借著這次遊歷,暗自查探一番。
然而此刻傳回來的消息,卻有些不妙的意味。
倘若雲軒宗已經過問此事,那一切就變得復雜多了。
畢竟裡面封印的,都是上古兇殘妖孽,不是普通修真者能夠鎮壓的,十有八九會招惹來無垢尊者。
而自己想要修復,壞了對方的尋寶大計,很大可能會成為敵對。
見他陷入沉思,郭家兩女沒有胡亂開口,都是靜候在一旁。
這時,從門外突然飛入一道傳訊,伊文擡手接過,拆開掃了幾眼,便上前低聲道:
“公子——”
韓樂擡起頭,問道:
“什麼事?”
伊文躬身道:
“門庭外有一位女道士找上門,大吵大鬧說要見見赤極掌門。讓她說出來意,卻又閉口不提。”
“隻不過從氣息來看,似是元嬰尊者,那些執勤弟子不敢阻攔,因此來詢問一下。”
韓樂淡然一笑道:
“來的速度倒是不慢。”
郭秀欣猶豫了一下,盈盈一拜道:
“是徒兒不好,給師尊添麻煩了。”
韓樂擺擺手,將她輕輕扶起,笑道:
“能被尊者大費周章的追來,證明秀欣你某方面特別出息,為師又不是糊塗之輩,何來責怨一詞。”
“隻不過,對方未免有點強人所難了,我徒如此優秀,又豈會隨意拱手讓人。”
說罷,他吩咐伊文道:
“你去將那位道友引到大殿,我一會就去相見。”
伊文躬了躬身,依言而出。
韓樂想了想,再次看向郭家兩女道:
“為師前來靈樞州時,曾去了一趟五嶽派,昔日與沈道友有過約定,兩年後去收取一件物品,如今算下來時間差不多了。”
“你們蛻胎成丹後,需要分出一人返回般若州。”
郭秀芬聞言,美眸一亮道:
“師尊,讓徒兒回去如何。”
郭秀欣也道:
“徒兒也願往。”
韓樂擺擺手,笑道:
“這樣吧,你們凝聚金丹後,看看誰成丹品階最高,誰高誰回去一趟。”
郭家兩女連忙點頭應是,卻在這時,洞府中忽然揚起一縷清風,擡眼一看,玉榻上已經人去樓空。
韓樂飛下山峰,駕禦罡風,不急不緩往議事大殿而去。
降落在大殿後,擡眼一掃,見殿內站著一名身穿黃色道袍的女子,身姿玉立如松。
此女看起來二十七八,身高一米七上下,身材苗條,臉頰狹長,眼神銳利,渾身散發著一絲絲威嚴。
韓樂微微點頭,擁有如此氣勢的人物,理應來頭不凡,絕不是那些小派長老可比擬的。
他打量女子的同時,對方也在上下審視著他,隨即眼帶驚異道:
“你就是赤極掌門韓尊者?”
韓樂頷首道:
“正是不才。”
女道士挑了挑眉,直言道:
“既然是正主,那我就直說了,貧道相中道友名下一位弟子,這次前來便想將之收入門牆。”
韓樂不置可否,邁步而入,邀請對方入座。
女子也不推搪,順勢坐在側位。
韓樂入座後,淡淡問道:
“不知道友怎麼稱呼?”
女子蹩了蹩眉,冷聲道:
“貧道姓呂,出自光霞山。”
韓樂渾不在乎,轉口道:
“不知道友看上了貧道徒兒哪一點?”
呂娘子面無表情道:
“這些都是小事,既然韓掌門要尋根問底,說出來也未嘗不可。”
“貧道修真後,鑽研了一套斬刀術,自問不遜色於雲軒宗的劍術——”
說到這,她言語頗為自負:
“本人修行百年,一直欠缺一位能傳承道統的弟子,那天得見秀欣,她的天賦與資質頗合我意,韓尊者要是肯割愛,不妨提一提條件。”
韓樂聽到對方提起出身,已隱隱猜到對方的來歷,拱手一揖道:
“秀欣也曾對我提及此事,聽說道友數次出手解難,貧道在此聊表謝意,至於更改門庭之事,隻能說聲抱歉了。”
呂娘子緘默片刻,道:
“既然韓掌門已經修煉到元嬰二重,應該明白再往上邁出一步,難度都堪比登天。”
“而你不是六大宗出身,想必還欠缺秘籍參悟,我這裡有數本上乘秘笈與神術,你隻要點頭相讓,可隨意取走三本。”
韓樂皺了皺眉,道:
“貧道自有師門傳承,直指返虛境都不難,又何必貪圖外人之物。”
呂娘子聞言,眼帶譏笑。
直指返虛境的功法,連六大宗都不敢保證有,赤旭山區區荒蕪之地,怎麼可能會有如此高端的秘籍?
因此她第一個想法,對方這番說辭明顯是在坐地起價,想要獲取更多的利益。
不過這也合情合理,她又增加了一條:
“貧道手上有兩件靈寶,韓掌門要是答應了,可以全部送出,這樣是否滿意了?”
韓樂站了起來,沉聲道:
“道友不必多說,貧道一言九鼎,絕不會讓弟子更改門庭的。”
呂娘子突然有些煩悶,她自問這些條件已經足夠豐碩,即使六大宗的尊者也得動心。
但此人著實頑固不化,未免太過貪心了。
隻不過,她的確看中了秀欣的刀術天分,即使代價再大一些也不過分,勉力壓下心中的煩躁,平靜道:
“韓掌門,你到底想要什麼?不妨照直說,隻要不是靈樞州失傳之物,我呂秋煙都盡可為你取來。”
韓樂緩緩搖頭,沉聲道:
“我說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道友登門一場,要是有意的話,可在此地遊玩數天,貧道還有些事要處理,暫不奉陪了。”
說罷,衣袖一拂,轉身走向偏殿。
呂娘子當場怔住了,直到韓樂離開後,臉上仍舊有些難以置信,旋即心中又升起一絲惱怒。
但她也知自己是外來客,不能隨便發怒,否則能不能離開還是未知之數。
她沉吟了片刻,最終悻悻壓下心頭不快,化虹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