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之前從雕塑神像那兒,聽到過不少秘聞。
這些大能的名字恰好聽說過,一個個相當不俗,但在萬年前與上古異種抗爭時紛紛隕落。
然而,他仍舊淡然處之,隻道:
“道友無需多廢唇舌了,貧道隻是看你破除封印後,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反而還庇護一方數百萬人,這才給你一個機會,別誤入歧途。”
魅豸妖昔日怎麼說也是一方強者,剛才這般低聲下氣已經相當不易,此刻聞言再也忍受不住,放聲大笑,隨即目光變得冷冽起來。
他原本隻是不想消耗法力,並不是畏懼對方,既然此路不通,那就隻能放手一搏了。
砰——
隻見他突然一拳砸在自己心口,將懸浮在內的一滴精血砸碎,剎那間一股暴虐之氣擴散開來,修為節節攀升,軀體更是化作三四十丈大小,儼然一座小山峰。
隨後,他仰天長吼一聲,頓時噴出一團衝天血虹,就像濁流逆勢而上。
到了蒼穹上,猶如滾滾黑雲壓頂,依稀還能聞到一絲絲腐化死氣,慚慚衍化成一隻巨爪。
韓樂臉色淡然,傲立虛空,卻是不躲不避,頭頂上黃煙翻滾,瞬間彙聚成一隻上百丈的巨掌,壓縮到極點時,巨掌猛地一翻,轟然拍落!
一爪一掌轟擊,整座島嶼上空都傳來轟天動地的哢喀炸裂之聲。
魅豸妖見巨爪破散,額頭第三隻巨大豎眼突然睜開,對著韓樂淩厲一瞪。
剎那間,瞳孔中射出一抹強烈黑光,如激光柱般破開天幕撞上。
韓樂身體未曾動彈分毫,隻見一柄錐子破空而起,灑下一片毫光,激光柱轟隆砸來,將毫光撞得搖搖晃晃,並散發出一絲絲黑氣纏繞破滅錐,似乎帶有腐蝕功效。
而同一時刻,魅豸妖突然縱身一躍,數十丈的巨大妖軀就像大山般轟然撞了上來!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對手絕非等閑之輩,施展的神術與寶物都非同凡響,真鬥下去,就算自己一開始能占據上風,但時間一久法力得不到補充,也必定會落敗,因此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此刻疾速撲上,要是對方退讓,那自身必定會撞破罡風帶,到時就能引動數以億計的星衍蟲下來,直接來個玉石俱焚!
就算自己舍棄這副肉殼,也有機會重新崛起,而對方卻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小山狀的軀體如流星彈起,帶著破空風聲,氣勢雄渾,小島被其一踏,竟然搖搖晃晃,地表哢喀破裂,幾欲崩塌。
韓樂見他來勢洶洶,看上去就像殊死一搏,盡管一時間猜不出對方用意,但他對戰經驗豐富,明白不管對方想幹什麼,自己都不能任其如願,便擡手往天穹一指。
轟然之間,天地倒轉,山河失色,雷電交織,數以百計的誅滅罡雷如電蛇劈落。
任何攻擊,在這鋪天蓋地的雷霆面前,都得黯然失色。
它就像神靈的憤懣,將要毀滅人間一切。
魅豸妖看得頭皮發麻,心中暗驚,連忙催動法力,張嘴噴出一口黑煙,將全身遍體遮擋住,不敢有絲毫差池。
他作為上古異種,要是有本命魂火在身,體表外有罡煞纏繞,大多數神術秘法都傷不到身。
但如今虎落平陽,想要撞破罡風帶,隻能以耗費法力的方式去抵擋。
隨著他不斷往上衝,萬千雷霆劈下,片刻就將他身上的黑煙撕裂開一條條裂縫,但瞬間又彌補回來。
他速度迅猛絕倫,沒多久已經衝破雲層,距離罡風帶已經不遠了。
韓樂見狀,隻是微微一笑,卻是加大了法力輸出,雷霆威力頓時倍增,速度起碼比一開始時快了一倍不止,空間紛紛扭曲劈啪裂響,霹靂聲不絕於耳。
不過片刻間,魅豸妖身上的護體黑煙就被摧毀大半,連修復都來不及。
他萬萬沒想到韓樂的法力如此雄渾,心中不由有些慌了。
要是繼續下去,在撞破罡花帶之前,隻怕自己的護體黑煙就要土崩瓦解。
但現在的情況相當尷尬,他巨大軀體橫貫在半天,根本避無可避,想要後退都做不到,隻能咬牙往上衝去,這樣說不定還有同歸於盡的可能。
想到這,他狂吼一聲,毫不保留地壓榨出最後一絲法力,再次護住全身迎著雷雲風暴往上撞去。
韓樂冷眼看著,見對方即將撞中自己,便果斷對著血蛟下令道:
“撞下去!”
兩頭血蛟不敢違背,怒吼連連,震蕩雲海,馱著宮宇俯衝而下。
對方雖然身懷異種氣息,但說穿了也隻是一具修煉體修法門的人類軀殼而已。
論戰鬥能力,兩頭血蛟不見得比對方差。
妖魅豸原本以為這些修真者個個都是惜身之輩,自己作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對方十有八九會避讓,這樣自己的計謀就能得逞。
但萬萬沒想到,對面竟然不要命一般,還選擇這種方式對撞,這讓他隱隱察覺不妙。
不過他也算果斷,明白此事已經被識破,當即嘿然一聲,將魂魄從額頭遁出,附在一枚符箓上,瞬間破空而去。
幾乎下一刻,那具巨大軀體便與兩頭血蛟狠狠轟撞在一起。
轟隆!
天動地搖,雲海炸裂,滾滾氣流排山倒海而出,將周遭空氣都撕裂得斷層一般。
無數血雨鱗片灑落,斷裂的肢體橫飛。
兩頭血蛟俱在這強勢一撞之中,頭骨破裂,肩胛凹陷一尺,暈頭轉向的跌落地面。
而妖魅豸附體的那具化身更加不堪,就像遭遇屍解般,數十丈軀體四分五裂。
宮宇有禁制庇護,雖然沒有出現破損,但也劇烈搖晃不已。
韓樂面無表情,揮手將宮宇穩住,旋即探手一抓,就將墜落的兩頭血蛟強行定在半空。
接著擡眼掃向下方,見四分五裂的軀體並沒有復合的跡像,明白對方已經拋棄這具肉軀了。
剛才那魂魄離體而出時,他也早有察覺,但不清楚對方依托什麼東西飛行,速度比劍遁還快,因此他也來不及攔截。
不過關於這種情況,他似乎早有所料,已經提前作好布置,因此並不擔心對方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