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情況,立即驚動了負責關山島禁制的那位弟子,此人名叫伍文遠。
由於他的靈根隻有‘中下’品,先天資質不足,最終隻能勉強邁入凝胎境。
眼看自己慚慚老去,也就熄滅了修真的心思。
不過他為人爽朗熱情,喜歡幫助年輕一輩的弟子,在真人境弟子中名望頗高。
因此聶舒便把開啟禁制的副玉符交給他掌管,事實上這麼多天以來,他都不曾用上。
此刻發現外面的異狀,不由飛身上前,隔著禁制喊道:
“不知幾位師兄,是從哪裡來的?”
幾人當中,立即有人開口道:
“伍師兄認不出小弟了?我是甄建義師兄的好友寧奇啊。”
伍文遠驚道:
“果然是寧師弟!你們不是跟隨聶師伯前往雲浮大澤征討了麼?怎麼一天不到就回來了?”
寧奇黯然一嘆,搖搖頭道:
“唉,這事說來話長,伍師兄先開啟禁制,讓我們進去吧。”
伍文遠躊躇了一下,略略拱手道:
“不知那邊出了什麼事,最好還是先說清楚吧。”
“聶師伯曾經交代過,沒有玉符不得開啟禁制,師兄我身負重責,還望師弟體諒。”
寧奇聞言,也不氣惱,甚至了然的點點頭,看起來並沒有絲毫造作。
接著,他就將自己‘記憶’中的事述說了一遍。
“什麼!?”
伍文遠聽到居然發生這種變故,心中不免有些驚慌,但一時間又不知該不該相信他們的話。
這一刻,不由躊躇起來。
寧奇連忙道:
“師兄沒必要為難,我記得後面還有其他師兄返回,再等待半晌,聽聽他們的說法,你再考慮是否開啟也不遲。”
伍文遠暗自舒了口氣,心中也認為即使一兩個人的話不可信,但要是人數一多,辨認真偽就容易得多了。
果然,片刻後,又有零零散散的弟子接連回來。
人數已經超過了十人,他們說的內容居然出奇一緻。
這樣一來,伍文遠便放下了心,拿出玉符,正要打開禁制時。
卻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淡淡聲音,道:
“這位師兄,且慢!”
伍文遠頗為驚詫的轉過身去,見來者是一名俊朗非凡的青年,不由微微一怔道:
“不知這位師弟是誰?為什麼要出言阻止?”
那俊朗青年背著手來到面前,淡淡說道:
“在下韓樂。”
“韓樂?”
伍文遠聞言,臉色猛地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道: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核心弟子,果真是霸道威風!”
“莫非你讓周師弟顏面掃地還不夠,非要來管我伍某人的事不成?”
原來這位伍文遠,就是前天幫周志強撕開身上符紙的中年男子。
隻是他並不清楚來龍去脈,卻由於那件事的出現,導緻他對韓樂的印像變得十分糟糕。
他心中主觀的認為,韓樂就是那種仗著身份肆意妄為的弟子。
韓樂似乎根本聽不出對方的怒火,仍舊淡淡笑道:
“伍師兄何必大動肝火,我出言勸阻自然是有理由的。”
伍文遠一甩衣袖,怒道:
“你能有什麼理由?”
韓樂笑了笑,道:
“師兄剛才也說過,聶師伯曾經定下規矩,凡是沒有手持玉符者,一律不得打開禁制。”
“那我且問問你,對方的玉符在哪?”
“這——”
伍文遠聞言,又有些躊躇起來。
島嶼中的對話,獨角妖修憑借那幾位弟子的耳朵,也聽得一清二楚,心中惱火道:
“哪兒冒出來的臭小子,竟然敢壞本大仙的好事?”
它明白這件事耽擱不得,當即催動一名弟子的邪念,勾動他心中的怒意。
這名弟子聽完韓樂的話後,原本就已經十分不滿。
如今又遭到獨角妖修暗中催動邪念,自然忍無可忍,當場潑口大罵道:
“我呸!你韓樂區區一個煉藥師,又怎麼明白我們這些人在外面打生打死的凄慘?”
“何況這種事,根本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憑什麼出言阻止?”
此言一出,與他同來的十數人也大聲叱罵起來,更有人恨恨道:
“我記得此人應該還在聶師伯的煉藥室裡煉藥,怎麼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
“隻怕此人身份可疑,不會是什麼叛徒內奸吧?伍師兄,你千萬別被他騙了!”
伍文遠聽到這種流言蜚語,終於下定了決心,冷冷一甩袖道:
“韓師弟,這件事你沒資格管,即使出了什麼事,也是我伍某獨自承擔,你且回去吧。”
被十數人叱罵,韓樂似乎毫無所覺一般,仍舊不疾不徐說道:
“伍師兄,此事事關島嶼的安全,留守之人都有責任,又豈能撇之不理?”
“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出個顧全大局的主意。”
“他們說聶師伯碰上了難以抵禦的大妖,那最終也是要向道派求救的。”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這些師兄徑自返回門庭,向道派高層反映此事。”
“如此一來,既能兩全其美,又能穩妥起見,你看如何?”
聽到這種建議後,伍文遠心中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對方似乎並非是有意來找自己麻煩的。
一時間,他心中不由搖擺起來。
獨角妖修聽聞後,也是微微一愣,懊惱道:
“本大仙怎麼忽略了這一點?這小子究竟是誰?怎麼這麼難纏?”
“不過好在本大仙還有法子,及時彌補這個漏洞——”
當即,它猛地催動秘法,奪了那名被施下附身咒的弟子的軀體,隨即仰天噴出一口鮮血。
接著身體搖搖欲墜,似要從半空跌落。
附近的十數名弟子齊齊驚呼,連忙上前攙住他道:
“高師弟,你怎麼了?”
‘高師弟’臉色慘白,連連咳血說道:
“方才被一個妖修用詭異秘法打傷,之前一直用丹藥保命,隻是眼下丹藥耗盡,已經無力為繼了。”
寧奇聽了,猛地扭頭看著伍文遠,冷冷道:
“伍師兄,你可以不放我們進島,但這位高師弟傷勢慘重,總該讓他進去療傷吧?”
伍師兄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道:
“理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