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韓樂猜不透其中的深意,但既然是掌門的安排,怎麼也得走上一趟。
他吩咐韓蕭一番,便縱身離開洞府,往大唐王朝西南方向而去。
連續飛行兩天兩夜,便來到大唐王朝荔城。
這裡雖然是王朝的邊陲地帶,但城市還算繁榮,人口密度也不錯,村莊犬牙交錯。
他在半空盤旋幾圈,接著伸手掐指一算,徑自往一座偏僻村莊降下。
為了避免引人觸目,特意挑選在荒山上降落,從荒野小路往那村莊走去。
他剛來到村口,便看到一群穿著補丁衣服的孩童在那裡打鬧,大的十二三歲,小的五六歲。
韓樂站在原地巡視片刻,但並沒有看到身懷靈根的人。
不過也對,要是這麼容易就能找到,掌門就不會許下半個月時間了。
他沉吟片刻,便看向那名被打得倒地淘哭的少年,心中有了主意。
韓樂負手緩步上前,笑道:
“看你年紀比他們大幾歲,而且身強體壯,怎麼會被欺負成這樣?”
那淘哭少年突然看到一名身穿道袍的年輕人過來搭話,卻是愣了愣,停止了淘哭。
不過他見韓樂慈眉善目的樣子,也不膽怯,倔強辯道:
“小六子他們不講信用,聯合起來打我,換你上也是一樣!”
韓樂微微搖頭道:
“那可說不定,大唐王朝不是出了一個過五關斬六將的猛士,以一人橫掃千軍麼?”
少年郎似乎也聽人提起過當朝大元帥的事跡,聞言渾身充滿了幹勁,嚷道:
“這怎麼能比!那可是我大唐王朝第一猛將,傳聞天生神勇,以一敵萬還不是手到拿來。”
韓樂笑了笑道:
“是手到擒來。”
那少年郎似乎沒有讀過書,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韓樂見他如此,也不過多述說,隻是微微搖頭道:
“他那種本事我會,你想不想學?”
少年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猛地上前抓著韓樂衣角,急切道:
“大師真的會這種本事?能不能教教我!”
韓樂笑道:
“此事易矣,你且聽著。”
少年郎連忙附耳過來,韓樂便低聲說了一段法訣,旋即不經意地擡手拍了一下他的天靈蓋,淡淡笑道:
“可以了,回去試試吧。”
少年郎渾身打了個激靈,糊裡糊塗的走了回去。
韓樂看著他遠去,微微一笑,卻是徑自往不遠處山坡走去,取出蒲團就地坐下,耐心靜候起來。
那少年郎迷迷糊糊地回到家,腦海裡始終徘徊著年輕道士說的法訣。
說來也怪異,他家貧從未上過學,但韓樂方才隻說了一次口訣便牢記在心,而且無需琢磨便領會了其中意思。
他依照法訣修煉了一晚上,隻覺身姿矯健,頭腦清晰,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
他大喜之下,第一時間便衝出去找小六子幾人單挑去。
這一次,他居然三拳兩腳便將七八位少年給挑翻在地,真有一種橫掃千軍的霸氣。
但他並沒有察覺到,盡管剛才出手不分輕重,但居然沒有人被打傷,就是皮外傷都沒有。
像這種小孩子間的打鬧,心思還算單純,自然沒什麼隔夜仇。
半天不到,便又跟那幾人嬉笑玩鬧在一起,那小六子忍不住好奇問道:
“小寶哥,怎麼你忽然間變了個人似的,這身本事哪裡學來的?”
少年郎性格戇直,又沒有那麼多花花腸腸,自然是有一說一,甚至將遭遇韓樂一事當成炫耀。
小六子卻是留了個心眼,暗暗記下方位。
韓樂在山坡過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中午,忽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一群人氣籲踹踹的跑來,正是前天見過的小六子。
他看到韓樂後,目光慚慚發亮,學著大人般畢恭畢敬行禮道:
“見過大師。”
韓樂打量他們幾眼,微笑道:
“你們是來學法的?”
小六子藏不住心事,連連點頭。
韓樂微微點頭,淡然道:
“這算何難,你且上前來。”
小六子卻有些急了,撓頭道:
“這個——”
他躊躇片刻,這才鼓足勇氣看著韓樂道:
“大師,小的多嘴問一句,不知您這裡有沒有能保持長期能力的法術,而不是維持半天的那種。”
那少年郎小寶哥興奮了半天,突然察覺到那種渾身充滿衝勁的力氣慚慚流失,再也無法保持那種打雞血的感覺。
接下來,任憑他怎麼回憶去修煉,也記不清那份法訣來。
小六子家中頗為富裕,曾經還出過秀才,眼界見識自然要比少年郎高不少。
他在心裡猜測,那位大師肯定不會隨隨便便傳人法術,必定另有所求。
自己要是幫對方完成了謀求,那是不是能學得真正的強大法術?
他愈想愈興奮,和家裡人說了一聲,這便找上門來了。
韓樂看了他一眼,無可無不可道:
“你是想求取維持長久的真正法術?”
“是極,是極!像小寶哥那種一天不到便沒了,那學來有什麼意義?”
小六子連連點頭,渾身激動難耐。
聽這位大師的語氣,似乎真的有這種神奇法術,那自己將來還讀什麼狗屁不通的書?
擁有這等本事,隨隨便便就能封侯拜將,出國入相了!
韓樂略一沉吟道:
“雖然我能傳授,但不是人人都能學的,必須經過一番考驗。”
“這樣吧,你知道數裡外半山腰上的那座山神廟麼?”
小六子怔了怔,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迷糊道:
“山神廟?”
身邊跟來的幾人,立刻有人道:
“六哥,他說的應該是那座鬼煞廟!”
聽到‘鬼煞廟’幾個字,小六子渾身打了個冷顫。
那鬼煞廟早已荒廢,原本是座山神廟,但聽說百年前有個道長帶來數十名少男少女在那邊煉法,說是鎮壓邪氣。
結果當天晚上狂風大作,鬼哭狼嚎不停,最後包括那道長全都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地屍骨,從此以後沒人敢靠近那邊。
就算到了今時今日,有人夜裡從那邊山腳下經過,隱隱約約都能聽到恐怖聲音傳出,傳聞那座廟有惡鬼出沒,擇人而食。
小六子聞言,眼帶驚懼道:
“大師提起這座邪廟作甚?難道你的考驗是——”
韓樂似笑非笑地瞥了他們一眼,淡然道:
“自今晚淩晨開始,誰能三更半夜爬來這座鬼煞廟見我,我就考慮將術法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