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也是身不由己,無暇抽身兼顧其他。
至於第二個選擇,即使他有這個想法,一個人也決斷不了什麼。
按照他們七人之前的商議,盡管也考慮過會出現這種糟糕局面,也曾安排了相應之法,但他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現在就用出底牌。
馮天佑長長吸了口氣,迫使自己靜下心來,隨即施展出‘同源映照’神術,在心中呼喚起孫清揚。
大概一盞茶後,那邊便傳回了答復。
聽完後,他臉色復雜之極,最終微微一嘆道:
‘為今之計,隻能按照孫師兄說的試上一試,至於結局如何,就看運數與命數了。’
如今被逼到這種地步,想要勝出就隻能兵行險著,別無他法。
他再次施展神術,在心中呼喚起亟天教歐陽浩的名號。
此時百裡外,袁司空駕禦星宿珠,劍遊太虛,冷眼如電,注視著下方山林,大喝道:
“鬼鬼祟祟之輩,速速滾出來!”
他話音一落,頂上罡花猛地爆射出數道奕奕星光,徑直貫穿而下。
這星光威力迅猛,猶如隕石墜地,一擊便將山頭轟成粉屑,滾滾煙塵之中,一道烏光離地而起,避向他處。
袁司空視線盯著此人,輕蔑道:
“區區死囚,何必浪費力氣?”
他足下一踏,縮地成寸般一步遁出,瞬間出現在此人身後五丈外,擡手甩出一串雷珠,連環爆響之後,便聽得那人慘叫出聲。
然而即使挨了數道雷炸轟擊,此人並未死去,反而將速度提升了幾分,到了數裡外才停下身形,弓著身吐了幾口血。
袁司空擡眼一掃,見此人身穿黑衫,面色蒼白,但目無神采,似乎失了精氣神,不由厭惡道:
“果然是奸邪妖孽,霸占別人軀殼來寄托魂魄。”
那人雖然吐血不止,渾身傷痕累累,但此刻那些傷口居然在慚慚復合。
他伸手抹去唇邊血跡,不以為然的笑道:
“袁道友何必指桑罵槐,修行本就是逆天,何分正邪——”
袁司空冷然一聲,厲聲道:
“閉嘴,邪門歪理也敢跟我論理!”
隨著冷喝傳下,頂上罡花再次一震,霎時光芒大放,燦燦生輝,遍徹萬丈,籠罩天際。
他擡手一指,從耀眼光芒中衝出一道皓烈星火,像是來自九天之外。
那人梀然一驚,連忙急速躲避,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被星火一撞,之前連雷珠都轟不爛的軀體,居然憑空熊熊燃燒起來。
他大吼一聲,將完好的左臂齊根切斷,甩手擲出,不過片刻間整副軀體便燒成白骨。
那完好斷臂剛掉落地面,忽然從中冒出一團黑煙,藏頭露尾地遁入泥中,似要逃走。
卻在這時,一道連珠箭追來,憑空轟隆炸響,方圓數丈內都變成一個大坑,隻剩下滾滾煙塵散落。
袁司空打殺這頭邪靈傀儡後,當即飛身而起,淩厲目光往周圍山峰掃去。
算上這一頭,他前後已經殺死了五頭邪靈,而操縱邪靈的主人至今未曾露面。
他聽說過亟天教魂魄分離術,乃是七大邪派之最,即使被毀掉一部分魂魄,也傷不了對方根基,隻要吞噬了別人的魂魄就能煉化回來。
因此,他一出手就以‘天璇大衍術’之術封禁整片區域,不管對方有多少邪傀,全部斬殺便是。
他原本打算盡快解決戰鬥,但沒想到歐陽浩煉成了亟天教一門秘術,能在數十裡外操縱邪靈鬥法,其本體則藏在暗處,讓人根本奈何不得。
對戰到現在,袁司空也慚慚察覺不妥,暗忖道:
‘想要短時間內斬殺此人隻怕很難,自己已經在這裡耽擱太久,要是繼續纏鬥下去,即使真的能找出對方本體,殺死還不知要多少時間。’
想到這,他打定主意不再理會此人,大袖一擺,散掉封禁之術,徑自往西邊飛去。
不知是畏懼神術的恐怖,還是震懾於其他原因,歐陽浩居然不再派出邪靈騷擾了。
袁司空飛出十裡後,眼神疑惑地一掃左邊,見一封飛訊正懸在半空律鳴不斷,當即擡手收起,正是郝明哲發來。
看那律鳴不停的情形,應該等了一時三刻了。
‘如無意外,這應該是師弟察覺到韓樂的所在,讓自己前往彙合。’
他略一沉吟,便將‘映天鏡’取了出來,往那邊方向一照,想要探查情況。
然而一照之下,臉色霎時一變,陰沉著臉縱身一躍,疾射而去。
沈長老花了一番功夫,終於擒住郝明哲那件護魂寶具,隻是剛想要痛下殺手,忽然一道鏡光橫空照來。
他怔了怔,感覺有些不妥,動作慢了幾分,眼中帶著一絲疑狐。
藏在護魂寶具中的郝明哲,原本已經心如死灰,此刻見狀卻是大喜,嘶聲大叫道:
“沈老頭,你要是敢動我,我師兄必滅你滿門!還不速速放我離開?”
沈長老心中一嘆,他千算萬算想著避免與達摩派結怨,豈料還是被袁司空察覺了。
既然這樣,還能幼稚地指望對方會放過自己不成?
他面無表情地伸手一抓,不理驚恐萬狀的郝明哲凄厲吼叫,手中用力一絞,已然將魂魄一舉掐爆。
這時,天際中一道璀璨星光疾射而來,袁司空從中顯出身形,一步跨出,縮地成寸,無視百丈距離竟然到了沈長老近前。
他臉色陰沉如水,死死盯著沈長老道:
“沈鵬,莫非你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殺我達摩派門下?”
沈長老收回手,不疾不徐說道:
“袁道友,你卻是錯怪老夫了,你這師弟為所欲為,居然想要打殺同道奪取秘箓。”
“老夫也是情非得已,豈料一時收勢不住,導緻其魂魄不保,實非本我之意,還請道友見諒。”
不管怎樣,他都得先占據大義,否則一旦遭到達摩派瘋狂報復,五嶽派這種二流門派絕對承受不住的。
袁司空目光一厲,像沈長老這種小門小派的人物,根本不放在他眼內,也不屑與其辯駁,冷冷道:
“你打死我師弟是事實,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