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沉吟一下,問道:
“這次你們來了多少人?”
孫百祥苦笑道:
“小的這次隻帶來四位弟子,但由於修為跟不上,陸續慘死在劣魔口中,目前僅剩我一個了。”
韓樂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對方的話一時難以判斷,不過這也關系不大。
自己隻要繼續按照之前的辦法行事,就算周圍還有潛伏者,早晚也能搜刮出來。
他問清楚對方是怎麼進來後,便擡手一抖,一團水流滾滾彌漫,瞬間將其卷了進來,接著駕馭遁光往目的地而去。
約莫飛遁了大半個時辰,他便找到了那條通道。
這條地底隧道雖然隻有丈許寬,但貫通魔窟內外,理應是有人以強橫本事打通。
他心中冷笑一聲,當即取出一套陣器,在通道周圍設置起來。
這禁陣一旦設立,就算是尊者想要強闖,也不是一時三刻能破開的。
要是對方沒有其他退路,那就是斬闆上的魚肉了。
安置完後,他在附近檢查了一圈,再次前往其他地方搜索。
而石洞裡,那枯瘦道人從骨鏡中看到這一幕,面色霎時一變。
對方這麼做等於將自己的退路截斷了,心中有些後悔剛才沒有提前離開,如今想走都走不了。
他面色變化數次,最後心中一發狠,取出一隻晶瑩淨瓶。
要是仔細觀看,可以發現裡面漂浮著十對童男童女的魂魄,如行屍走肉一般。
他略帶惋惜的看了一眼,搖頭道:
“可惜了,要是能找到一頭千年劣魔配合煉化,便有機會突破三重境,那時侯就算對上韓樂也有一戰之力。”
“但如今危及性命,隻能先過了這一道坎才有資格進行後續,看來這是命中注定了的。”
正所謂寸有所長尺有所短,修真者也是如此,都在想辦法彌補缺陷,這樣才能走得長遠。
但這條路並不好走,除非是道派真傳,有無垢尊者在背後扶持,否則還得花費漫長時間去修習神術秘法。
而大多數人,還沒有將之修成,便中途隕落了。
枯瘦道人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打算修成一門神術,一旦習成,即使將來無法越級與元嬰三重抗衡,最起碼也讓對手無漏可尋,不至於一交手便落入下風。
但人的貪欲是無止境的,要不是他妄想直接修成三重,又豈會被困在此。
他不舍的看了一眼淨瓶,最後狠心對準瓶口一吸,將裡面的精魂吞入腹中,旋即開始閉目煉化。
約莫一盞茶後,就見他頂上罡花中血潮翻滾,慢慢凝聚出三頭如虛似幻的形體。
隨著他心念一動,三頭兇魂便飄飛到面前,見其相貌、形態、氣息等,與自身一模一樣,不由滿意點頭。
這時,他突然感應到遠方天際靈氣變得紊亂,得知韓樂快要破空而至,知道不能再停留,當即厲嘯一聲,縱身躍起。
而那三頭兇魂也如影隨形,來到半空後,卻是往四個方向分開遁走。
枯瘦道人目前隻是元嬰二重,自忖本事與打贏孫清揚的韓樂相比,還差得太遠了。
因此根本沒有打鬥的想法,而是一早打定主意脫身。
現在他選用的計策,便是打算先以兇魂故布疑惑,將韓樂引到其他地方,到時自己再悄悄潛回那條通道,全力破陣離開。
他自恃有血煞遁法傍身,隻要能提前起行,根本不擔心對方能追上自己。
因此他隨意選定了一個方向,並將一頭一模一樣的兇魂迎向韓樂,高聲喝道:
“來者可是昆侖派韓尊者?血獄門朱雀台護法趙定坤在此,還請不吝賜教!”
朱雀台乃是血獄門四大中樞之一,它的地位等同於昆侖派的三大殿。
他這般擡出身份,便是為了讓對方有些顧忌。
韓樂遠遠聽到聲音傳來,卻是嗤然一笑,對這些根本毫不在意。
現在他基本確定,對方唯一出路已經被自己堵死了,否則完全沒必要急著跳出來,可以暗中從容謀劃逃走。
他法力一催,當即化作一道劍光,往聲音傳來之處疾馳而去。
追尋片刻,他突然停下,伸手捏訣,施展出天賦神術,在兩千丈外就將對方硬生生束縛住。
這一番禁錮,他當即便分辨出對方的法力遠遠比不上自己,便施展出萬像遁術,探手往外一抓,瞬間就將其挪移到身前。
見此人是一名枯瘦如柴的老者,盡管被自己憑空抓來,但臉色沒有絲毫驚惶,反而表現得頗為平靜。
韓樂與血獄門弟子對戰數次,對於他們的套路已然熟悉,明白眼前此人並不是本體,隻是兇魂所化的形體。
因此也不廢話,認清對方相貌外,擡手一抖,十數道誅滅神雷甩出,一陣霹靂過後,當場將其炸成粉末。
打殺這頭兇魂後,他擡眼看向下方的那座石洞,裡面一應物資俱全,而且打造了三個出口,對方顯然在此生活了不少時日,地形比自己熟悉得多,繼續追殺不見得能成。
他在原地沉吟片刻,心中頓時有了計策,當即身化清光,直接往來路返回。
一刻過後,韓樂便回到剛才設置了禁陣的通道前。
他隨意挑了個地方,就這般盤腿一坐,隨後取出一份傳訊紙,以指代筆,虛空書劃,接著法力往上一附,霎時化光而去。
此地畢竟是昆侖派歸屬,既然已經確定邪修在此,那隻要封禁了出入口,他身為十傑首席,隨便就能叫來門人弟子清剿。
趙定坤派出的那頭兇魂,戰力不比尊者遜色,但瞬間不到就被滅殺,心中也有些駭然:
“這韓樂的修為怎麼如此恐怖?居然能施展封禁天地之術,難道已經突破元嬰三重不成?”
他很清楚元嬰三重修真者的強悍之處,三重以下的尊者根本沒力抗衡。
他愈想愈是不安,驚惶逃出數十裡,沿途又分出十數頭兇魂,目的隻打算將其引走。
但過去一刻鐘,居然沒有一頭兇魂搜索到對方的蹤跡。
他心中頗為奇怪,連忙取出骨鏡,故技重施的抹了一把鮮血上前,鏡面慚慚顯現出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