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卻在嘀咕道:
‘龐長老授徒本事是不差,但你師尊的授徒本事,也不遜色到哪裡去吧?’
‘聽聞他的首徒董詩依修道才六載,便已跨入了那凝胎三重境,如今已是名聲在外。’
‘倘若我有得選擇,第一個就投入韓師叔的門下啊。’
‘畢竟,龐長老已經五百多歲,隻怕不用多久就要坐化,這臧元良與朱吉娜沒了靠山,就算天賦再高又能走多遠?”
郭秀欣多次聽到朱吉娜的名字,不由問道:
“這一次,不知師姐能不能一雪前恥呢?”
郭秀芬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展超,努努嘴道:
“展師兄,你認為呢。”
展超想了想道:
“師姐跟隨師尊修煉最久,又有劍魄輔助,想來應該問題不大。”
郭秀芬白了他一眼,這與場面話又有什麼區別,還不是等於沒說?
正在這時,半空中一團劍光突然飛來,在附近的觀景台兜了幾圈,像是在尋人。
郭秀芬目光尖利,一眼便看清劍光上的人,不由欣喜道:
“是師姐!”
她當即跳了起來,在窗邊不停搖手。
那邊劍光突忽一轉,便徑直飛來,落地後光輝散去,露出董詩依的俏麗倩影。
她身穿白色翠煙裙,身披淡藍色薄煙紗,秀發盤成發髻,眉不描而黛,肌若凝脂,當真如九天仙子。
潘華清看得當場呆了呆,一副花癡摸樣。
郭家兩女與展超連忙上前見禮,董詩依微微一笑,柔聲道:
“展師弟,兩位師妹,不必多禮。”
說著,她又把美眸轉向潘華清道:
“不知這位師兄是——”
潘華清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上前稽首道:
“在下萬化島弟子潘華清,見過董仙子。”
“萬化島……”
董詩依聽到這個熟悉的詞,眼中閃過一絲追憶,對他點了點頭。
同一時刻,在他們不遠處的觀景台中,正有幾位羽客在對飲。
其中一位頭發蓬松的中年道人,已經微帶醉意。
他看著剛剛劃過的那道劍光,不由向旁邊的濃眉青年問道:
“何師弟,剛才路過的那名女子,胎息純淨無暇,可見資質十分難得,知不知是何來歷?”
濃眉青年瞥了一眼,渾不在乎道:
“看她禦劍而行,應該就是董詩依吧,此女天賦絕頂,胎息純正也算正常。”
蓬松道人眉頭一皺,放下酒葫蘆道:
“不會就是朱吉娜師侄口中那位,在論道比試上差點奪了她劍魄的董詩依?”
濃眉青年點點頭道:
“正是她無疑。”
蓬松道人眉頭皺得更深,突然拋掉酒壺,借著酒勁猛地站起:
“聽聞此女對這件事一直僅僅於懷,還想再次挑戰是吧,嘿嘿,我先去滅一滅她的威風!”
濃眉青年明白這位師兄,是出了名的多管閑事,連忙扯住他的衣袖,沉聲道:
“倪師兄,別惹事,此女可是韓——”
然而他話音未完,蓬松道人卻猛地甩開衣袖,不耐煩道:
“這點小事,你管這麼多作甚!”
濃眉青年與場中幾人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飲完的十數隻酒葫蘆,都暗叫不妙:
“酒蟲上腦,怕要誤事!”
兩座觀景台本身相距不遠,他身化長虹而來,猛地推開大門,大聲喝道:
“你們當中,誰是董詩依。”
董詩依剛剛入座,見對方語帶不善,又渾身醉態畢露,便站起來道:
“小女便是,不知這位師長有何要事?”
蓬松道人瞥了她一眼,嘿嘿一笑道:
“之前聽人說,你在年輕一代中天資不錯,今天道爺正好技癢,且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名副其實。”
董詩依柳眉一皺,微微搖頭道:
“這位師長,請恕小女難以從命。”
蓬松道人怔了一下,隨後不以為然的一笑道:
“怎麼,難道你怕輸不成?”
董詩依臉色平靜道:
“師長怕是誤會了,明天就是道派大比,倘若你想切磋,到時小女自當奉陪。”
“而今天時間地點都不妥,所以師長還是請回吧。”
蓬松道人變了變,蠻不講理道:
“那怎麼行!本道爺來都來了,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有一團光芒疾射而至,瞬間將他憑空攝起。
他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不由大怒道:
“哪個不開眼的渾人,居然敢招惹本道爺!”
那攝起他的人皺了皺眉,喝叱道:
“師弟,你別以為師尊放你出來,你就能繼續胡來了。”
蓬松道人聽到這聲音,全身猛地一顫,當即安分下來,不敢再犯渾。
董詩依擡頭望去,隻見剛剛出手的人,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道。
這老道面容枯瘦,乘坐在飛艦之上,身邊有幾名弟子侍隨在旁。
他收拾完蓬松道人後,便瞥了董詩依一眼,淡淡道:
“你就是董詩依?”
這枯瘦老道風度不凡,氣勢沉穩,盡管隻是坐在那兒,卻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見對方來頭不低,董詩依又分辨不出對方的來意,便謹慎答道:
“小女正是董詩依,不知這位師長怎麼稱呼?”
一名站在老道身後的弟子,卻是大聲喝道:
“放肆!我師尊乃是摩天殿長老,還不上前行禮?”
董詩依卻是泯然不動,保持微笑道:
“小女子的師公乃是煉藥閣袁閣主,敢問這位長老與他相比如何?否則亂了輩分也是不妥。”
老道眼眉一皺,袁天遠的輩分起碼比他高出一大截。
倘若真要這麼算,這小女娃豈不是要跟自己平輩論交?
這是他絕對不願看到的,因此揭過不提,轉口道:
“不愧是師出名門,小徒吉娜也經常談及你,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董詩依心中一愣,不由猜測道:
“師長可是龐長老?”
老道人一甩塵拂,微微點頭。
董詩依這才上前一禮道:
“原來是龐長老當面,詩依失禮了。”
盡管龐長老在道派中一向聲名不顯,但隨著座下弟子臧元良與袁燕等幾人陸續揚名後,他也慚慚被人傳頌開來。
這一次,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由於剛聽到彙報。
說自己那喜歡惹是生非的師弟來找韓樂徒弟麻煩,怕惹出是非便匆匆趕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