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族長沉吟一下,又道:
“盡管姬鴻昊已經身亡,但它姬姓親族隻怕不肯服輸,老朽盡量在兩天內處理好,到時會率眾投誠。”
曹博點點頭道:
“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雙方又交談幾句,曹博便打算回去復命。
卻在這時,鮑族長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站起來道:
“尊使且慢,老朽這兒還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韓府主。”
它揮揮手,解除靜室禁制後,便對外吩咐了一聲,就看到兩名海妖大踏步走進來,它們手中各提著一人。
曹博眼帶詫異之色,上前打量幾眼,沉聲道:
“這是邪修?”
鮑族長捋須一笑,道:
“他們正巧從天而降在岸邊不遠處,砸落時已經身負重傷,老朽猜測應該是韓府主與姬鴻昊對戰時,這兩人打算窺探,卻不慎受到神術衝擊,才落得如此田地。”
曹博輕聲一笑,點頭道:
“鮑族長你這份禮物不錯,這兩人便由曹某帶走,回去後會在師弟面前給你提點幾句的。”
龍原山玄壇上,韓樂擡手一指,便有兩隻篼網飄然而起,如天羅地網般發散開來,不時綻放出一絲絲光彩,將大半天空都晝得亮麗異常。
不到半天功夫,他便將兩件靈寶的精血烙印抹除,重新又祭煉一番。
不過他自忖此物對自己作用不大,打算將來當作厚禮賜給門下。
他再將兩隻尖角取出,上下打量一眼,見此物全身晶瑩剔透,溫潤如白玉,上面還有一絲絲精光環繞,顯得奪目非凡。
他思忖片刻,便決定留下此物傍身。
畢竟這兩角乃是姬鴻昊最大憑仗,祭煉了六百多年,要是對戰時配合劍陣施展,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隻是有些惋惜的是,沒有姬鴻昊的精血溫養,這對奎角沒有太大提升了,任憑怎麼祭煉,也不能將檔次提高分毫。
這時,山外忽然傳來破空聲,伊文進來回稟道:
“公子,曹尊者歸來了。”
韓樂一揮衣袖,將身前的物品收入乾坤袖中,道:
“請師兄進來。”
過了片刻,曹博邁步而入,互相見禮後,這才笑道:
“這次不負師弟厚望,堯舜部一名族長已經答應,兩天後便會帶領各大部落歸順。”
韓樂問道:
“不知此老在堯舜部中,身份地位如何?”
曹博心中比較一下,道:
“雖然它的地位比不上姬鴻昊,但也差不了太多,等其率眾歸順後,師弟不妨試試將其徹底收伏,否則還是盡早除掉為宜。”
韓樂淡然一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計較。
曹博見狀,便讓弟子送進來兩人,指著道:
“這二名邪修乃是鮑族長擒獲,它讓為兄交給師弟處置。”
韓樂放眼望去,不由微微一笑道:
“果然是他們。”
曹博訝道:
“難道師弟認識他們不成?”
韓樂點頭道:
“認識算不上,不過曾見過,要是猜得不錯,這兩人應該是邪派的斥候眼線。”
曹博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
“那就要仔細盤查一番了,說不定能問出一些隱秘。”
韓樂略一沉吟,便道:
“既然這二人是師兄押回,那這件事就交給師兄來處置如何。”
曹博念頭一轉,站起來拱拱手,肅然道:
“像這種特殊人物,魂魄估計會被邪派高人施展了某種禁咒術,以防止其洩露隱秘,為兄不敢打包票,隻能說盡我所能。”
韓樂淡然點頭,笑道:
“就算盤查不出什麼,那也沒關系,師兄放心去審問便是。”
曹博再次拱手一揖,便讓弟子帶著兩人走了出去。
兩天後,怒沙江上怒濤翻滾,往龍原山洶洶而來,最後快要靠近岸邊時停了下來,卷起一道道浪潮,震得驚濤拍岸之聲不絕於耳。
姚鋒見狀,連忙駕馭遁光飛上半空,仔細盯著下方觀看。
盡管他聽說了堯舜部歸順的消息,但仍不敢粗心大意,畢竟寒鴉州妖修一向出爾反爾,必須提防其使詐。
過了片刻,就見兩天前那艘船艦破開水面升起,身後數十萬妖眾紛紛現身,一時間妖氣衝霄,浩蕩不息。
鮑族長對著身後交代幾聲,便讓部眾留下,徑自駕馭船艦往前而來。
楊天貴看著下方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妖修,冷笑道:
“要是換作老夫,這種妖孽全部屠殺一空便是,否則將來又成隱患。”
站在旁邊的賴玉山聞言,搖了搖頭道:
“寒鴉州妖類何止億萬,讓你殺也殺不完。”
楊天貴冷冽道:
“先將面前這些清剿掉,那邊界就能安穩一段時日,至於將來敢犯到頭上的,統統殺了便是。”
“創派祖師劃下分界線,不就是給晚輩弟子練手的麼,用得著畏手畏腳?”
賴玉山擺手道:
“如今我道派死敵乃是七大邪派,而不是這些妖類,雙管齊下恩師並重才是正理。”
楊天貴聽到這種對答,心中冷笑不已。
此刻,緩緩駛向龍原山的船艦上。
鮑族長身穿黑袍,頭戴方巾,氣度從容,負手立於船首。
而它身後不遠處,則躬身站著一名冠玉青年。
這青年體魄健壯,高達兩丈,明顯是體修之輩,而且修為不差,但面色卻有些惴惴不安。
他忍不住上前兩步,說道:
“叔父,憑我部落的能力,再加上一些親族輔助,將姬姓全部剿滅並不難,為何要饒它們一命?”
“一會就要面見韓府主,到時怎麼交代?”
鮑族長卻微微一嘆,道:
“要是我真的肅清內外,號令百萬部眾,讓它們甘願聽我命令,那豈不是變成第二個姬鴻昊,昆侖派又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冠玉青年聞言,懵懵懂懂的點點頭。
鮑族長想了想,吩咐道:
“一會面見昆侖派各位尊者,你必須將禮儀做足,別擺你那候選族長的威風,明白嗎。”
冠玉青年點頭道:
“叔父放心,孩兒並非莽撞之輩。”
說到這,他又忍不住問道:
“但有一事,孩兒怎麼也想不明白,叔父能否幫忙解答一二。”
鮑族長瞥了它兩眼,淡淡道:
“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