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化身自恃有記憶傳承,不屑去為這種事奔勞。
就這般過去半個月時間,島主的賞賜還沒有下來,他感覺有些無聊,便租了輛馬車去往周邊出遊。
然而不知為什麼,半路途中突然睡意襲來,疲困無比,最後頭顱一歪,無聲無息睡死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他身上突然飛出一團清光,往東南方冉冉而去。
這清光飛出兩百裡後,往一座懸浮在半空的宮宇投入進去。
韓樂正閉目入定,似乎察覺到什麼,擡手一抓,旋即念動咒語。
沒多久,這具化身近段時間以來的一言一行,都事無巨細被他‘觀看’了一遍。
‘這個所謂的神靈,氣息與島嶼上的妖邪之氣一模一樣,加上島嶼名字都不改,應該就是三眼魅豸了。’
‘而從傳聞來看,此妖已經可以附體出行,還去參加島主的壽宴。’
‘看這情況,十有八九已經解除了封印,隻是暫時還沒辦法離開本體太遠,因此想要借助寶物收取靈氣恢復,以求完全脫身。’
而搜尋寶物一事,島上的人或許以為是島主的愛好,但他瞬間便看穿了其中的關鍵。
東徹州與般若州等六州不同,靈氣不顯,就算能掙脫封印,能維持自身境界穩定已經相當不易,想要恢復到全盛更是千難萬難。
而以吞噬寶物的方式來恢復,的確算是別出心裁。
韓樂曾聽雕塑神像說過,並不是所有門派都肯舍棄底蘊離開,有些門派甚至時刻想要回歸,將一些上檔次的寶物都封禁在門庭故地上。
倘若那妖魅豸能搜尋到一二,的確可以借此恢復一些法力。
盡管無法增益修為,但要是積累充足,那麼脫離這片不毛之地還是不難的。
一旦讓其前往皇庭州那種靈氣充溢的大州,隻要潛伏下來,恢復至全盛時期也不是不可能。
韓樂冷冽一笑,這三眼魅豸為了本體脫困,也算大費苦心了,還懂得讓普通人幫忙收集。
要是換成普通兇妖,怎麼可能會聯想到這一步。
但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此妖並沒有積累足夠,自己正好趁此機會出手。
隻不過這座島嶼上,起碼有數百萬人口,一旦戰鬥起來,必定山崩地裂,死傷慘重也是必然的。
而且這魅豸在此地鑽營良久,說不定還設置了什麼特殊機關與禁制,必須想辦法將其引出來才行。
念頭一轉,他當即想到了對策,走出宮宇,往另一邊前行了百多裡,這才停下來。
隨後擡手一召,施展出萬像遁法,剎那間無數砂石泥土從周圍被淹的泥潭中翻滾而起,紛紛堆積起來。
隨著他的不斷搬運,愈來愈多的泥石彙聚,半天不到居然硬生生造就了一座小型島嶼。
他飛身來到一座小山坳上,將梁俊忠贈送的一盒瑩珠取了出來,揭開一看,頓時有微弱靈光衝天,寶氣蔓延。
想必不用多久,魅豸島上的漁民看到了,十有八九會找過來。
但隻有這點誘彧,明顯不大夠。
他思忖片刻,幹脆將婆娑缽取出來,從中抓取一團濁流之氣,往瑩珠內滲透進去。
得到濁流之氣的滋養,所有瑩珠頓時滾動起來,隨後一道耀眼光芒衝天而起,在黑夜之中猶如一盞明燈,哪怕百裡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韓樂淡然一笑,信手一拋,將瑩珠散在小島各個角落。
盡管光芒分散了開來,但覆蓋的範圍更廣了。
這種情況,就像原本深埋在地下的寶物破土而出,很大機會將魅豸*過來。
如此一來,自己接下來就能安排事宜了。
他在島上兜轉一圈,將頗為明顯的痕跡抹去,便返回宮宇之內,讓血蛟拉升輦車,靜靜等候起來。
第二天中午,果然有漁民帶著幾名身穿法袍的人前來。
這幾人身上都散發著丹煞,但看起來不像是自身修為,似乎是祈禱借來的能力,仿佛隨時隨地都會失去。
這幾人在小島上盤衡幾天,接著又時不時前來一批人,前後共計撿走了數十枚瑩珠回去。
韓樂冷眼旁觀,並沒有阻止。
等這些人回去將瑩珠進貢上去後,妖魅豸發現這些瑩珠裡面居然蘊含些許濁流之氣,絕對會貪念大動,到時就能徹底解決這個隱患了。
魅豸島,魅靈廟。
一名龐眉皓發的道人坐在庭前,面前正擺放著幾枚瑩珠,眼中既有疑惑又有幾分欣喜。
“奇了,這瑩珠裡面的濁流之氣是從什麼地方沾染上的?難道這東南三州的靈氣開始恢復了?”
然而話音一出,他便搖頭失笑。
東南三州的靈氣,盡管會慚慚恢復,但那必須經歷長年累月的積澱才行,不可能隨隨便便浮現,否則昔日那些門派就不用遷徙了。
一想到前幾天東南方那道衝霄耀光,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那十有八九是遷徙門派昔日珍藏的寶物破土而出了。
這種情況,並不是沒有可能。
正因為當年東南三州的門派,肆意收取濁流之氣,甚至打地核的主意才種下禍根,有幾件上等寶物遺留也不出奇。
想到這,他臉色有些振奮起來,暗忖道:
‘這寶物埋葬地底上萬年,應該沉澱了不少濁流之氣,甚至蛻化成偽道寶也未可知,要是自己拿到手,那脫困的幾率就大增了。’
濁流之氣要是深藏在地殼、地幔、地核之中,倘若不曾遭到破壞,那就會自發吸納天地精華,甚至會誕生靈性成精。
要是自己能收取回來,接下來起碼能縮短數十年的封印困鎖。
別看他如今能在封印外面自由行走,這不過是一具依附的軀殼而已,本體還被封印在地幔下面。
昔日人類修真者與上古異種爆發大戰時,他自恃能催吉避兇,因此行事無所顧忌,的確滅殺了不少修真者。
但也正因此,才招惹了後患。
而玄妙子出手前便是屏蔽天機,因此他的血脈神術失靈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遭到封禁。
最慘的是,他不像綠袍老祖那般提前作好退路,連本命魂火都被全部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