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真的,那麼又是誰?
邱高博、沈鶴軒、穆良、竇欣薇、郝威——
或者是從未在人前出現過,卻穩坐第三名的尹志斌?
還是身份上升到首席的任浩?
抑或是已去位的……
他搖搖頭,這種事不是靠猜測就是得到答案的。
而且眼下這種情況,還不能確定是否真實,因此隻得壓下心中疑惑。
他也不再多想,當即拋出一隻袋子將呂燁裝起,旋即腳下生煙,衝天而起,徑自往伏魔殿返回。
一天後,韓樂沿著來路返回魔窟中,見那些弟子已經離去,便順著泉眼重新回到伏魔殿上。
楊尊者聽聞他安然歸返,也不耽擱,當即將他請來大殿,緩聲問道:
“韓師侄,不知那件事處理得如何?”
韓樂拱拱手,回道:
“稟尊者,已經處理得七七八八。”
他將事情稍稍簡述一遍,卻略過‘邪主’一事不提,最後取出一隻布袋,說道:
“那侵占魔窟的血獄門一系,大部分已經被清剿。”
“此人便是那府主黎英達的弟子呂燁,在掌門那邊也算有個交代。”
楊尊者微微頷首,對著身邊的侍女示意一眼,讓其將呂燁帶出去,這才對著韓樂道:
“這件事你處置得不錯,如此一來外人便無法質疑你了。”
韓樂自然聽得出對方話裡的玄機,不由沉聲問道:
“還請尊者直言。”
提起這件事,楊尊者似乎也有些羞怒,冷哼了一聲道:
“前幾天,有人曾提議讓你學鄒玉龍,前往堯穴魔窟鎮壓幻魔。”
“盡管看起來合情合理,但對方擺明就是包藏禍心,不想讓你安穩修煉。”
“因此我才會在掌門面前提議,讓你直接去解決此事,這才有魔窟一行。”
直到這時,韓樂才得知來龍去脈,目光不由眯了起來。
楊尊者之前沒有作出說明,也並非是故意遮掩。
畢竟他們利益息息相關,榮辱與共,哪怕他這次行事不成,對方也會想辦法幫忙補救。
韓樂也不多問,拱拱手道:
“多謝尊者操勞了。”
楊尊者微微擺手道:
“這件事已經過去,不提也罷。”
說著取出一枚符令,遞給了韓樂。
“三天前,那任浩獲得掌門的同意,正在召集十傑弟子。”
“你當時還在堯穴魔窟,因此對方將符令發到我伏魔殿中,隻等你離開魔窟後便前往一聚。”
“對方畢竟是十傑弟子之首,隻要得到掌門同意,就能安排你們任務,我也無法隨便插手,接下來你得注意了。”
韓樂拱拱手道:
“多謝尊者提醒,那師侄先行告退。”
見楊尊者微微點頭,便退了出去。
他一邊走一邊沉吟,前段時間除了自己外,十傑弟子同樣有任務各自外出。
不用深想,也知道肯定出了重要事情。
自從鄭凱歌退位讓賢後,任浩這位首席還是第一次發出召集,因此不能推搪不去。
他也不遲疑,直接禦劍而行,往十傑山方向飛去。
那十傑山第一峰,比起其他幾座山峰明顯高大雄峻不少,有種俯視眾生之感。
二十多年來,這裡一直都是鄭凱歌的囊中之物。
現在任浩有機會登高望遠,看雲卷雲舒,心中也免不得生出一絲自豪。
韓樂降下身影時,見對方負手傲立山巔,盡管臉色平靜,但抑制不住眼底那一絲神采。
他身邊除了幾名侍女外,身旁還站著一人,與他相對而立。
此人看起來二十八九上下,身穿一件素面錦袍,腰間綁著一根栗色蝠紋金縷帶,一頭如風般的長發,有著一雙炯炯星眸,看起來說不出的瀟灑。
見韓樂邁步而來,任浩溫雅一笑道:
“師弟,你來了。”
韓樂上前見禮,拱手道:
“讓師兄久等了,勿怪。”
任浩笑著搖頭道:
“你是奉掌門的命令外出辦事,師兄又豈會怪你。這次叫你來,也算是我太過急切了。”
說著側過身,指了指身旁那名錦袍青年,說道:
“這是尹志斌尹師弟,想必韓師弟還沒有見過吧?”
尹志斌微笑打量韓樂一眼,拱手笑道:
“原來是韓樂師弟,你的大名連我這種長期閉關的人都聽說過了。”
韓樂之前見他與任浩並肩而立,便隱約猜到了他的身份,拱手還禮道:
“尹師兄過譽了。”
這位尹志斌,原本是賀尊者的座下弟子,後來不知出現了什麼變故,成為了黎尊者的弟子。
說起來,氏族幾位無垢尊者與掌門都是同一輩分,他們本身已經不再授徒。
而任浩幾位十傑,雖然掛名在幾位無垢尊者的名下,但實際上卻是他們的大弟子代為授徒。
倘若真要討論輩分,韓樂明顯要比尹志斌高出一截。
但現在他們都是十傑弟子,也沒必要太過嚴謹。
任浩介紹完畢後,便當眾取出一份榜令道:
“這次叫韓師弟來,乃是有件事要宣布。”
“三天前,受命外出查探秘事的邱師弟,發回了消息。”
“他說東南方位的鄲朔山中,突然爆發靈氣潮,寶光衝霄,像是有寶物出土。”
“但期間不時刮起一陣陣陰風,幻魔肆虐,看起來也像魔窟出世。”
“目前全真派、倥侗派、玉鼎派、羅浮派都已經派出弟子前往,想要聯手查探清楚。”
“邱高博師弟已經在那邊等候,但我怕隻有他一個的話,很難辦成此事。”
“而其他幾位師弟也有事外出,因此便想請韓師弟你前往一助。”
韓樂聽完對方的話,不由沉吟了片刻,這才微微搖頭道:
“任師兄,隻怕這件事,小弟幫不上忙。”
任浩眼眉一挑,視線在韓樂身上掃了幾眼,緘默良久後,這才緩聲道:
“不知師弟有什麼難言之事呢?”
韓樂微微一笑,平靜道:
“再有幾天,便是流雲觀挑選核心弟子的日子,而我身為流雲觀觀主,不但要親自格錄,還要送他們入道派。”
“這種緊要關頭,隻怕我無暇抽身離開。”
任浩微微一怔,他猜到韓樂會推搪,他自恃有把握將對方的借口推回去。
但對方將這件事擺出來,卻是他萬萬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