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想不明白的......總歸一句話,如今我們的這位皇帝陛下啊,他不比當年了。如今的他老了,再也回不到之前那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固執專橫的狀態了。”
“你們還年輕,可能無法理解一個老年人的心思......隨著蕭玄睿的絕後,他可能是怕了。一時間覺得,身邊無人依靠,居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絕路。”
“內有我們王爺虎視眈眈地瞧著他,外有梁國,圖謀不軌保持詭異的沉寂。他突然就幡然醒悟,意識到自己如今的危險處境了。睿王沒了生育能力,他不可能會扶持這麼一個廢人上位的......所以,他必須要重新選一個新的人選成為太子。”
蕭廷宴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路神醫。
“路神醫,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聰明了?聽你這分析,倒是有那麼幾分靠譜。”
路神醫有些無語地看向蕭廷宴:“王爺,你未免將我想得太過蠢笨了吧?我猜測人心這一塊,我活得久,見得多,自然比你們這些小年輕看得通透。”
“我年紀和那個狗皇帝差不多,我是一步步看著他如何登上頂峰,又如何在南儲翻起腥風血雨,大開殺戒的。他年輕時,或許是冷血殘忍的閻羅,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可他如今老了,就成了一個紙老虎。他作孽太多,手上染的鮮血數不數勝,他如今能夠每夜睡個安穩覺,估計都是一種奢望......他是人,心是肉長的,年輕時候不會害怕,那些冤魂找他報仇,但他如今年老體弱,他的一些思想,肯定是要發生巨大的逆轉。”
霍君的眸光閃爍,連忙點頭附和路神醫的話。
“路神醫說得很對,這些日子,皇上他確實日漸憔悴,幾乎都沒睡過安穩覺。他半夜總是很容易滿頭大汗地驚醒過來......”
“而且,自從趙婉兒死後,他再沒在其他妃嬪那裡過過夜。即使他如今,這麼寵愛雪貴人,他也沒在雪貴人宮裡留宿。”
路神醫抄著袖子,笑得一臉得意。
看來,他之前研制的某些藥,已經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如今的皇帝,因為年輕作孽太多,又因為他的那些藥起到的作用,每日每夜都被噩夢纏身......
他的危機感爆棚,對誰都不信任。卻又覺得,自己猶如置身在絕境......無依無靠,稍微做錯一步,就能跌入地獄。
蕭廷宴淡淡抿唇,並沒有再說什麼。
所有的事情,都在順利地進行著。相信要不了多久,這個江山,就該易主了。
霍君離開的時候,蕭廷宴特意吩咐他,讓他想法子將消息傳到沈煥之的耳朵裡去......
霍君一聽,眉眼不由得一挑。
“你打算用挑撥離間?還別說,你這個計策高明啊?廷宴,我竟不知道,這一切,原來是你在背後籌謀?”
蕭廷宴也沒想著繼續瞞他。
兩個人相識十幾年,從小時候就認識,他對霍君無比的信任。當初,他能跟著秦嬤嬤逃出京都,也少不了霍君給他的通風報信。
從他進入北地,獲得一些權利後,就收到了霍君的來信。
兩個人一直都是在暗中書信來往。
每一年蕭廷宴到京都的時候,他們也是在暗中偷偷見面…蕭廷宴的許多事情,霍君都知道。
他也早就表明,和蕭廷宴是站一起的,無論蕭廷宴做什麼,他都全力支持。
兩個人的友情,是經過十幾年的歲月錘煉出來的。
他們信任彼此,能夠完全將後背交付給對方。
蕭廷宴眸光清幽,低聲呢喃:“霍君,你應該多多少少了解到,當年我父皇與母妃到底是怎麼死的吧?他們不是病死,也不是殉情,而是被當今的皇帝殺的。”
“此等不共戴天的大仇,無論如何本王都是要報的。本王籌謀這十幾年,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不費吹灰之力,在不影響百姓安危的前提下,一點點讓蕭崇山嘗到苦果,得到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