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跪坐在太後身邊,她握住了太後冰涼的雙手。
“若是宸貴妃在天有靈,她應該不會怪罪太後你的。她那麼溫柔善良,肯定也明白,太後你的苦衷。”
“陛下從小性子就冷酷,他豈是那種,聽信太後規勸的人?哎,這些年,太後不願回宮,皇上也不派人過問。你們的母子之情,恐怕比水還要淡薄。”
“你現在若是再勸什麼,也是無濟於事的。”
太後閉了閉眼睛,一行行清淚緩緩地劃下眼角。
“哀家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畜生再次加害宴王吧?宴王終究是先皇最看重最喜歡的兒子,也是宸貴妃姐姐的血脈......如果哀家不管,等到哪日,哀家入了黃泉,豈不是無顏面對他們?”
老嬤嬤眼底掠過幾分擔憂:“娘娘,你想怎麼過問?我們沒有任何的權勢,也沒有任何可倚重的人啊......”
太後的眼底掠過幾分暗芒。沒有任何可倚重的人?那倒未必,龍衛的首領是曹嶸,她或許可以從曹嶸身上下手?
二十多年,沒見曹嶸,倒不知道他如今是何模樣了?
太後正陷入沉思中,突然外面傳來一聲驚呼。
“啊,誰......”
“你們是誰?”
“大膽,這裡是太後的居所......”
老嬤嬤一驚,連忙站起身來:“娘娘,外面有人。老奴出去看看......”
太後的眼底不由得掠過幾分驚詫。
她一把握住了老嬤嬤的手:“別去......恐怕外面的人,已經兇多吉少了。”
老嬤嬤的身子猛然一抖。
下一刻,她就聞到一股股濃烈的血腥味,從外面蔓延進來。
她的臉色煞白,眼底滿是慌亂。
“太後,我們該怎麼辦?”
太後倒還是有幾分冷靜,她緊緊地握著老嬤嬤的手,大著膽子衝著外面揚聲道:“不知道所來何人?若是有事情,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可好?”
下一刻,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曹嶸握著一把染血的刀劍,從外面踏步而入。
鮮血順著刀尖,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陳嬤嬤觸到那些鮮血,眼睛驚懼看向殿外,那些已經斷了氣的奴才。
她嚇得身子發抖,卻還不忘趨步上前,擋在了太後面前,衝著曹嶸呵斥。
“大膽,在太後面前,你居然敢如此放肆?你是不想活了嗎?”
曹嶸的面容很是沉靜,他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戾氣,一步步走到太後面前。
太後仰頭,凝著他冷清的面容,突然說了句。
“曹嶸,原來是你......你一來,就殺了哀家的人。你這是幹什麼?是皇帝派你來,來取哀家性命的嗎?”
曹嶸屈膝,匍匐跪地,向太後行禮。
“微臣拜見太後娘娘......還請娘娘恕罪,微臣奉命而來,並不想驚擾娘娘,可是陛下交代的任務,臣不得不遵從。”
太後不由得嗤笑一聲,她看著跪在地上的曹嶸,眼底滿是諷刺。
“你如今,倒也成了皇帝手上,一個殺人的武器。曹嶸,你可還記得,四十多年前,哀家將你從死人堆裡救出來的那一刻了?”
“當時的你,是怎麼說的來著?你可還記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