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族榮耀面前,個人的榮辱與委屈,算得了什麼?該如何取舍,你自己掂量。我給你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你可以無憂無慮在躲在傅家思考......但是,三天過後,你倘若還沒想明白,那我就隻能請你出傅家了。”
馮夫人整個人如墜冰窟,她在這一刻,才徹底的看清楚自己的處境。
大哥的意思是說,如果馮禦真的休了她,真的不要她了。傅家也絕不會收留她,當她的後盾與靠山。
到時候,天大地大,哪裡都沒她的容身之處。
她是嫁出去的女兒,就像那潑出去的水,絕不能再將潑出去的水,再接回來的道理。
傅文生不在乎馮夫人是什麼反應,他招了兩個婆子過來:“撥一處院子,伺候姑奶奶去休息。”
“天色不早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談。”
他囑咐完,就不再管馮夫人。
而是冷冷的看向傅明昭:“孽障,你給我去書房。”
傅明昭的身子,猛然一抖。
他不敢耽擱,連滾帶爬地從馬車上下來,跟著傅明昭入了府門。
馮夫人坐在馬車上,怔愣地看著,傅文生的身影一點點地消失在她眼前。
她的心頭,悶疼得厲害。
似乎有一股熱氣,要往上湧。
她擡手,緊緊地攥著兇前的衣服。
下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嘔了一聲,一股腥紅的液體,自她嘴角溢出......
旁邊的婆子看了一眼,不由得驚叫一聲:“哎呦,姑奶奶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吐血了啊?”
“趕緊的,快點將姑奶奶擡下來,讓大夫給她看看。”
馮夫人的腦袋,混沌的厲害。
她身子抖得不像話,眼前一陣眩暈,她的身子往後倒去,意識陷入了黑暗中。
——
馮澍青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
她不斷地在做噩夢。
她又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有一次,她隨著母親去參加宮宴。
剛到宮宴上,母親就撒開了她的手,去抱舅母懷裡的傅之玉。
母親抱著傅之玉,臉上罕見的露出溫柔的笑意,她低聲哄著傅之玉,一口一個玉兒地喊著。
馮澍青有些難受,忍不住地擡手去扯母親的袖子。
母親卻極為不耐煩地低頭,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別扯我的衣服,這料子可是極為珍貴的,扯出了皺痕,這衣服可就廢了。”
馮澍青的眼睛,落在傅之玉的身上。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用滿是口水的小手,揪著母親的衣襟,母親那珍貴的料子,被沾染了水漬......
她嗓音沙啞得厲害,委屈無比地反駁:“可妹妹......將母親你的衣服給弄髒了啊。你為何不罵她?”
母親極為煩躁地推了馮澍青一把,聲音極為尖銳地罵道:“要死啊,你居然和一個小孩子比?馮澍青,我這幾年,教你的倫理道德,你全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滾一邊去,沒事別來煩我。繡花不行,彈琴也不行,就知道耍這些小心機。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要是有玉兒半分的乖巧聽話,我就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