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天亮時分,梁羽皇看著蕭廷宴蒼白憔悴的面容,他低聲提議:“要不然休息半刻鐘吧,就算人不吃不喝,我們也要換馬的。馬兒跑了一夜,肯定體力是到了極限。”
蕭廷宴看著前面的驛館,他緩緩地點頭應了。
下馬匹的那一刻,他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梁羽皇伸手,攙扶住了蕭廷宴的胳膊。
“宴王,你還好嗎?”
蕭廷宴緩緩地搖頭,剛要回答沒事,黑翼紅著眼睛走過來,聲音帶了幾分哽咽回道:“陛下有所不知,我們王爺這幾日幾乎都沒合眼......他憂心王妃的情況,夜不能寐,這幾日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
“可他身體再是強壯,也是血肉之軀。一連熬了幾日,如何還能撐得住?我隻希望,王妃能夠感應到王爺對她的掛念......”
梁羽皇心底復雜至極,他與黑翼一起,攙扶著蕭廷宴尋了個位置坐下。
蕭廷宴輕聲道謝後,喝了一些溫水,又吃了一些幹糧。
梁羽皇忍不住提議:“宴王,你要不閉眼睡一會兒。到了半刻鐘後,朕就喊你。”
蕭廷宴搖頭,他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不能閉眼,一旦閉眼了,我怕我醒不來。”
半刻鐘後,他們換了馬匹,休整一番,便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這一路上,梁羽皇怕蕭廷宴會撐不住出什麼意外。
所以他時不時地關注著蕭廷宴的情況。
所幸,蕭廷宴的身體倒也強壯,一直趕到了金州都沒出現任何的狀況。
梁羽皇與黑翼對視一眼,紛紛松了口氣。
這一路,他們用一天半的時間,幾乎用生命在趕路,終於提前到達了金州。
——
雲鸞在第三天早上的時候,就覺得身體隱隱有些不舒服。
她抿著嘴角起身,手掌輕輕地捂在了肚腹上。
肚子上傳來一陣陣隱隱的疼痛。
她想,這是蠱毒要發作的症狀。
她強忍著不適,洗漱更衣了一番。
等她收拾妥當,她的額頭不自覺地冒出一層汗漬。
她臉色蒼白如紙。
氣喘籲籲地坐在椅子上,再也直不起腰來。
盛圭就是這時候,從殿外走進來。
他看了眼雲鸞的臉色,淡淡的說道:“應該是蠱毒要發作了......三天時間已到,你考慮得如何了?”
雲鸞緊緊地咬著牙關,她慢慢地擡頭看向盛圭:“你非得用這種法子逼迫我?”
“盛圭,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卑鄙嗎?”
盛圭不由得嗤笑一聲,他混不在意地回道:“卑鄙嗎?確實挺卑鄙,可是,我不在乎。隻要能幫到梁國,隻要能維護梁國的利益,隻要能換來未來天下太平的景像。這些事情,都算什麼......我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背上怎樣一個污名。”
“雲鸞,我勸你不要繼續倔強拖延時間下去,這個地宮非常的隱秘,你也不要心存僥幸,認為蕭廷宴能找到這裡來。他不可能會在這麼短時間過來的......即使他過來了,我不交出解藥,你們也對我無可奈何。”
“雲鸞你沒得選擇......除了答應我,你沒第二條路可走,除非,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喪命於此。”
雲鸞忍不住想要對盛圭破口大罵。
但她知道,現在蠱毒發作,她的情緒不能太激動。
越激動,那體內的藥效,就會反噬得越厲害。
她真怕,肚子裡的孩子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