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睿挑開車簾,冷眼看著這一幕。
楚瀛眼底漫過幾分懊惱,該死,這人居然中了劇毒死了?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回到馬車旁稟道:“王爺,李世中了劇毒,當場斷氣身亡了。”
蕭玄睿啪的一下子,甩下車簾。
他一張臉龐陰沉得厲害,冷冷的看著楚瀛:“死了?中劇毒而死的?”
楚瀛緩緩點頭,蕭玄睿氣極,他嗤然一笑:“好,真是好啊,蕭廷宴的手段,可真是厲害啊。不動聲色反我一軍,如今又悄無聲息的,除掉了這麼一個隱患。本王怎麼沒看見,他是如何對李世下毒的?”
楚瀛:“眾目睽睽之下,宴王根本沒機會下毒,我也猜不出,宴王到底是什麼時候出手的。”
“王爺,李世的屍體,我們該如何處理?”
蕭玄睿恨得牙癢癢:“真是便宜他了,還能怎麼處理,讓人丟去亂葬崗,喂野狗就是。”
楚瀛低垂眼簾,低聲應是。
而後,吩咐兩個侍衛,擡起李世的屍體,丟到亂葬崗去。
他重新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地啟動,他卻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但他又想不出什麼異樣來。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了宮門口。
他目送著蕭玄睿入了宮門,消失在眼前,楚瀛突然變了臉色。
糟了,他上當了。
他終於想到,哪裡不對勁了。那個李世,他很有可能是自己吞毒,而所謂的七竅流血而亡,不過是障眼法了。
李世,他極有可能是詐死。
楚瀛想到這種可能,當即便吩咐侍衛,去亂葬崗去尋找李世的屍體。
大概半個時辰後,侍衛歸來,低聲稟告。
“楚公子,我們翻遍了整個亂葬崗,都沒見到李世的屍體。”
楚瀛惱怒至極,他握著拳頭,狠狠地砸向手邊的案桌。
啪嗒一聲,案桌被砸得粉碎,案桌上的茶盞跌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我和王爺都上當了......”
“宴王可真是了不得,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將人給救走了。”
“傳聞當真不可信,誰說宴王體弱多病,愚昧無知的?這些,統統不過是他掩蓋自身的一個假像罷了。我們......都是上了他的當。”
——
亥時,將軍府後院。
黑羽衛擡了一個屍體,悄悄入內。
蕭廷宴披著厚實的大氅,端坐在一處涼亭內。
涼亭四周垂落幾道白色的布簾,堪堪擋住了四面八方的寒風侵襲。
涼亭中央,擺放著火盆,火盆上燒著一壺酒。褐色的陶瓷裡,酒水被炭火燒得咕咕作響,隱隱有白色的酒霧,猶如裊裊炊煙飄然而上。
蕭廷宴擡手,修長的手指拎起酒壺,將熱酒倒入了淡青色的琉璃酒盞之中。
一時間,白色的酒霧,在淡青色的琉璃酒盞中裊裊升起......勾勒出人心內的溝壑與欲念。
蕭廷宴將杯中酒,遞給旁邊坐著的雲鸞,雲鸞披著一件兔毛鬥篷,白色的柔軟絨毛,襯得她小臉在寒夜中,增添了幾分柔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