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子酸澀得厲害,緊緊的握著拳頭,久久都沒說一句話。
眼眶裡的淚意,不斷地翻湧。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平復了心底的激蕩,這才扭頭看向太後。
“我以為,你應該會不歡迎我這次的到來......”
太後搖頭,她嘆息一聲。
“怎麼會......哀家沒有一日,不盼著你來找哀家。哀家待在這裡,日復一日地誦經念佛,經受這些歲月的煎熬,為的就是要替那個孽障贖罪。”
“如今,哀家終於等來了你,當年的一切,也該有個了斷了。你現在長大了,羽翼豐滿了,應該也能與他抗衡了。哀家再也不會擔心,他的利爪,會傷害到你了。”
蕭廷宴目光復雜地看著太後:“他是你的親兒子,太後,你真的能大義滅親?”
太後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底滿是沉痛。
“早在二十年前,哀家就後悔生了他。這些年,南儲由鼎盛,在他的手裡漸漸的走向衰落......若非有那幫忠臣良將,一直忠心耿耿的輔佐,恐怕南儲的江山早就被他揮霍幹淨了。”
“如今,便連百年帥府他都敢毫不留情地鏟除......他這是自斷根基,他這是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如果哀家再任由他這樣胡作非為下去,恐怕我南儲的百姓,就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
蕭廷宴沒想到,這一行,居然會如此順利。
之後,他又聽太後講述了與曹嶸之間的事情。
他也是沒想到,曹嶸之所以忠心皇上,是因為太後救了他的命。可皇上,卻要曹嶸殺太後......以曹嶸的心性,他怎麼可能下得了手?所以,曹嶸不惜自斷手臂,以示忠心......
蕭廷宴當天晚上,便帶著太後離開了寧遠寺,趕回京都。
而曹嶸被路神醫診治,倒是暫時保住了一條命......龍衛還有用,曹嶸是肯定不能死的。
蕭廷宴也算是用這種法子,捏住了曹嶸。
——
翌日早上,蕭廷宴一行,終於趕回了京都,誰知他們還沒來得及入宮,宮裡便傳出皇上中風,癱瘓在龍榻的消息。
沒過多久,皇上的口諭便曉諭六宮。婉貴人救駕有功,恢復貴妃封號......永州剿匪一事,蕭玄睿暗中相助雲鸞立下大功,解除其流放罪責,恩準以郡王身份回京。
這兩個消息一出,頓時震驚四方。
不少人都覺得,這聖旨下得很是荒唐。永州剿匪,明明是太平縣主的功勞,怎麼會扯到了蕭玄睿的身上?
蕭玄睿居然就這樣,再次得到豁免,有了重新回京的機會。
端王得知這個消息,氣得砸了書房裡的東西。
他臉色鐵青,低聲嘶吼:“宮裡發生那麼大的事情,雪鳶她是死的嗎?她難道一點消息也沒收到?她怎麼就讓趙婉兒那個老女人,有機會接觸到了皇上?”
“本王派她入宮,迷惑皇上,是讓她阻止趙婉兒復寵的。她倒好,什麼屁用都沒有......如今趙婉兒重新回到貴妃位......雪鳶這個蠢貨,就等著被婉貴妃弄死吧。”
這樣的情勢逆轉,對端王顯然是不利的。
時間那麼短,他根本還沒來得及收攏完蕭玄睿那些殘餘的黨羽。如今,蕭玄睿要回來的消息,傳遍京都,恐怕那些原本要歸附他的人,都會統統變卦,重新選擇蕭玄睿。
端王猜測的不錯,兩個時辰後,無數道信件送到他的書桌上,全都是言辭鑿鑿與他劃清界限的書信。
他惱怒的,將那些信件統統都撕了。
端王這邊像是天塌地陷一般,鎮國將軍府的人,自然也不好過。
雲楓臉色難看的,去了鸞鳳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