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山看了信裡的內容,他眼睛通紅,眼淚一滴滴地從眼角滑落下來。
他有預感,父親這一走,恐怕此生,他們都沒機會再見面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以來都知道,他父親心裡藏了一個女人。那女人是他的夢魘,是他此生都無法跨越過去的鴻溝。
母親一輩子都沒能走進父親的心裡,就連她到最後斷氣,死了,父親始終都沒對母親說出那個女人的名字。
如今,父親要為了那個女人去死。
沈從山緊緊地攥住信封。
他眼底滿是憤恨與懊惱。
“父親,在你心裡,是不是任何人都沒那個沈嬌重要?”
父親為了那個女人,拋棄了他的母親,如今還是為了那個女人,又再次選擇拋棄了他。
為人父,為人夫,他都做得特別的失敗。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沒有這個父親!
潺月眼底掠過幾分晦暗,她不自覺地勾了勾唇,隨後將嘴角斂下,面上浮現幾分擔憂。
她走過來,擡起胳膊輕輕地拍了拍沈從山的肩膀。
“沈公子,我們現在要去追沈先生,或許還來得及。他這是要去找路麒報仇啊......京都城如今都在宴王的管控下,他回去無疑是送死。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啊,我們必須得回去救他。”
沈從山擦掉了臉上的淚痕,仰頭冷笑一聲:“追什麼,如果這是他的選擇,那我尊重他。從此以後,他是死是活,與我再沒任何的關系。”
“他願意為了你師父死,那就讓他去。如果攔著他,他可能會恨我一輩子......與其讓他恨我,倒不如隨他去吧。或許,就算他真的死在了路麒手裡,那也是心甘情願吧。”
“也說不定,他真的算計到了路麒,為了你師傅報仇呢。將要發生什麼,我們誰也無法預料......一切皆看天意吧。”
反正,他對這個父親,是徹底的失望透頂。
死了也就死了吧。
就像沈煥之說的,他們是獨立的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路要走。
他不會阻擋沈煥之的路!
——
鳳城的情況緊急,路神醫為了研制出鳳城水源解藥,他已經兩天兩夜都沒好好的睡覺了。
王坤也每日每夜的跟隨在左右,幫助路神醫研制解藥。
終於在第三天的早晨,路神醫終於研制出了解藥。
他如釋重負,極為疲累地癱倒在椅子上,讓王坤拿著解藥的藥方去找蕭廷宴,將方子交給他,立即送往鳳城,以解鳳城的燃眉之急。
王坤應了,當即就拿著方子,離開了這邊的院子。
王坤剛剛離開院子,一個穿著粗布衣裳,毀了容貌的小廝,就彎著腰身,踏入了院落大門,端著一碗補湯,走向了藥房。
路神醫癱在椅子上正在閉目養神,他聽見了腳步聲,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那個端著湯碗的小廝。
“什麼事?”
小廝雖然低著頭,可他的身形倒是挺高大的,他刻意佝僂著身子,刻意壓低了嗓音:“王爺吩咐,說是神醫辛苦了,特意命令廚子為神醫熬了一些補湯,給你補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