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將他徹底從瀕死的絕望中拉了出來。
試問,這樣一個拼勁全力挽救他的人,又有什麼理由欺騙於他呢?對他圖謀不軌?
盤兒,秦姬,她們都是跟隨在自己身邊十餘年的人。
她們曾經陪他走過無數風雨,他以為,他能信賴她們時,她們卻給了他緻命一擊。
呵,人與人的信任,居然也會被當做籌碼,也會被利用,也會成為吞噬他的武器。
蕭玄睿——趙貴妃,他們真是好手段啊,也足夠有耐心,十年布一棋,十年的潛伏,隻為了這一天的反擊。
當真好心機,好手段。
蕭廷宴抿著薄唇,緩緩地平復自己的心情。
他扭頭看向雲鸞,眉眼中染上幾分溫潤。
“雲四小姐,這件事就麻煩你替本王處理了。無論你想做什麼,本王都聽你的。所有黑羽衛,都聽從你的調遣......”
雲鸞回視著他灼灼發亮的眼眸,她勾唇斂然一笑:“好,既然王爺如此信任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你的安危,亦是關系到我們雲府的未來。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出事......”
“嗯,本王自是信你的。”蕭廷宴眼底掠過幾分瀲灩的光芒,輕聲一笑。
雲鸞帶了幾分揶揄:“你比你那個手下有眼光......”
蕭廷宴察覺到她似乎話裡有話,他微微蹙眉,還沒來得及問,雲鸞便出聲,讓黑羽衛將盤兒給帶進屋內。
黑羽衛在外面應了,推開廂房門。
盤兒被狠狠一推,跌跌撞撞踏入了屋內,她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蕭廷宴的面前。
雲鸞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走到盤兒的身邊。
此人穿著粗布麻衣,頭上沒有佩戴任何的飾品,一張臉黢黑,身形壯碩就像是男人。
她的長相,是趨向於那種男女之間的樣子,根本沒有女人半分的溫婉,亦沒有男子那般的氣概。
她從始至終都低著頭,看都不看這屋內人一眼。
雲鸞蹲下身來,擡手捏住她的下頜,讓她擡起頭來。
盤兒被迫擡起頭,那一雙眼眸布滿冰冷,冷冷地看向雲鸞。
“是你讓人將我抓來的是嗎?雲四小姐,我自問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誣陷我,要朝我身上潑髒水?”
她說著,扭頭看向蕭廷宴,眼底滿是憤慨:“王爺,奴婢是無辜的,請你千萬不要信她的話,掉入了她所設的陷阱。奴婢跟隨你十多年,又是銘月郡主派到你身邊伺候的人。奴婢怎麼可能會背叛你,給你下毒呢?”
蕭廷宴抿著唇角,眸光陰寒地凝著盤兒:“垂死掙紮無用,你現在如果交出解藥,本王最起碼還能給你留一個全屍。”
盤兒的眼睛,陡然泛紅起來。
她沙啞著聲音,自嘲一笑:“所以,王爺是信雲鸞,而不信奴婢了?即使銘月郡主在這裡,給奴婢求情,王爺也是一心偏著雲四小姐?”
“王爺,你怎能如此糊塗呢?你怎能輕易相信雲鸞的話?她喜歡睿王十多年了,她毒害你的嫌疑更大啊。當時你毒發的時候,你的身邊是不是隻有雲鸞一人?明明是她的嫌疑最大啊,我都不在你身邊,我實在不明白,為何她說兇手是我,王爺就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