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大哥,為何會打起來?”雲鸞打斷他的話,一字一頓問。
蕭廷宴悶聲回了句:“他要殺施隸......我,我不想讓他傷害施隸,所以就出手阻止他。”
“他為何要殺施隸?”雲鸞再次問。
蕭廷宴抿著薄唇,沉默不語......
他滿眼都是無措的看著雲鸞。
施隸再也按捺不住,他不顧蕭廷宴警告的眼神,膝行到雲鸞的面前,他不停地衝著雲鸞磕頭認罪。
“公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雲慎他這些日子,在京都城做了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我不知道,夫人不知道他做的這些事情。所以,當著夫人的面,我腦袋一熱,就將那些事情,統統都說了出來。”
雲鸞語氣極為平靜地問。
“我大哥都做了什麼事?”
施隸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地如實回道:“雲慎放走霓凰公主,他還要殺我,雲少夫人為了保住我,用自己的命相脅,最後不慎離世。這幾日,雲慎又對蕭氏皇族下手,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傷了不少的人命。”
“夫人與二少夫人被山匪劫持,明王趕來相救,誰知雲慎非但沒有感恩,居然還趁機對明王下了重手。明王如今,危在旦夕,生死不知。”
前部分的事情,雲鸞是知道的,董珂全都告訴了她。她卻沒想到,大哥居然還對蕭氏皇族動了手。
蕭氏皇族的人,也有很多善良無辜之人。
大哥居然為了心中的仇恨,不分善惡,對那些無辜的人,也揮下了屠刀。
他做這些事情前,難道就沒想過,將軍府以後要面臨什麼處境嗎?
難道就沒想過,母親若是知道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母親會如何?
雲鸞明白,她的大哥,已然一步步走入魔道。
仇恨已經讓他忘記了愛,讓他徹底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魔鬼。
雲鸞閉了閉眼睛,一滴滴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她該怎麼做,才能彌補大哥犯下的這些殺孽?
似乎無論如何,都無法挽回。那可是一條條,無辜的生命啊!
雲鸞不懂,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以為父親的死亡,已經足夠讓她絕望痛苦......是她低估了命運帶給她的挫折與坎坷的程度。大哥的魔化,讓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生機,又被全數摧毀殆盡。
人活著,為何會這樣艱難?
她隻想要,家人順遂平安,這樣簡單的一個願望,難道就無法完成嗎?
蕭廷宴站在一旁,看得心疼。
他低聲說了句:“你別哭。”
看到她哭,他的心會疼的。
是他沒用,是他沒能制止雲慎,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他一步步走入不歸路。
他慢慢的屈膝,蹲在了雲鸞的面前,他擡手,想要為她擦拭掉她臉上的淚水。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觸碰到她的臉頰時。
雲鸞偏過頭去,躲開了他的觸碰。
“我沒事。”
蕭廷宴的手一僵,眼底滿是痛色,有些迷惘地看著雲鸞。
“你是在怪我嗎?”
雲鸞淚眼朦朧地看著蕭廷宴,她眼裡滿是痛苦的搖了搖頭:“不,我不怪你。是我大哥犯了錯,我怎麼能怪到你呢。”
“我就是覺得,有些無法面對你罷了。我大哥殺的那些人,都是蕭氏皇族的人......他犯下的殺孽,這些報應,恰好回報在了我母親身上。”
“但阿宴,你應該清楚,無論他選了怎樣的路,他都是我的大哥,都是我的家人。家人是什麼?想必你比我更清楚......無論好的壞的,我們一家人,都會共同地承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些都是父親從小到大教導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