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她這個皇後,才能有的厚待與殊榮。
可陛下卻給了宴王妃,憑什麼?
自古以來都沒有親王王妃生子,皇上卻減免賦稅,大赦天下的先例。
郭氏的心氣,頓時不太順了。
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宮女王瑛俯身,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給她順氣:“娘娘......宴王權柄滔天,乃是南儲攝政王,南儲大半權利,幾乎都被他攏在手中。他在南儲的威望,比陛下還要深厚......”
“陛下忌憚宴王,宴王妃如今產下龍鳳胎,陛下若是不做出表示,恐怕會惹惱了宴王。陛下這樣做,也是為了安撫宴王而已。”
郭氏本來就是一個極為高傲,且有野心欲望的人,她怎麼想都咽不下這口氣。
“堂堂親王,就該有親王的樣子。可宴王如今,卻隱隱蓋過了陛下,長此以往下去,那還得了?這南儲的天下,究竟是陛下的,還是宴王的?”
“陛下也是性子好,怎麼就不想法子,削弱宴王的勢力,罷免他手中握著的兵權呢?單是一個北地,就足夠讓人,望而生畏。如今鄴城那二十多萬大軍,又被握在雲家手中......”
不能想,越想她越忍不下去。
宴王簡直就是陛下面前的一座巍峨,不能撼動的大山。
倘若宴王回京,那她這個皇後,豈不是還要向宴王夫婦行禮不成?
王瑛嚇了一跳,她連忙看了眼緊閉的殿門,壓低聲音勸道:“娘娘,這樣的話,可千萬不要在外面說。否則,若是傳出去,傳到了宴王他們的耳朵裡,那還得了?”
郭氏有些坐不住了,她捏著帕子,抵住唇瓣:“不行,本宮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下去。否則,這南儲的江山,遲早有一天,會落在旁人手中。”
“本宮遲遲懷不上孕,宴王妃居然生了一對龍鳳胎,要是宴王黨以孩子為由,逼迫陛下讓位,那豈不是全都完了?瑛兒,趕緊準備筆墨,本宮要給父親寫信,讓他入宮一趟,共商大事。”
王瑛連忙應了,準備好了筆墨,郭氏便寫了一封信,讓她派人送出去。
大概一個時辰後,郭閣老接到郭氏的信,他看了眼信中的內容,不禁眉頭緊鎖。
他的神色很是凝重。
他沒有任何猶豫,當即便入宮。
郭氏的病,也幾乎好了大半,焦慮擔憂,讓她在床上根本就躺不下去。
她隻覺得,南儲的江山,在不久的將來,恐怕會易主,從他們郭家手中溜走了。
蕭玄墨全然不知道,皇後與郭家的心思。
他在擬定好聖旨後,便繼續處理政務。
快到傍晚時分,宮人從外面進來稟告:“陛下,皇後娘娘讓人過來傳話,說她的身體好了些,想要請陛下今晚,去翊坤宮用膳。”
蕭玄墨今晚本來打算,不入後宮。
可他轉念一想,皇後病了十多日,他也有十多日都沒去皇後宮中了,既然她派人來請,那這個皇後的體面,他不能不顧。
他輕輕嘆息一聲,緩緩地頷首。
“好,朕處理好公務,就去翊坤宮。”
“你去庫房,挑一些東西,送去給皇後。”
宮人立即應了。
一個時辰後,蕭玄墨起身,離開了禦書房,前往翊坤宮。
誰知,在路過禦花園的時候,突然遇到蘭妃在彈琴。蘭妃身穿一襲月白色長裙,端坐在涼亭之下,輕輕地撥動著琴弦,彈了一曲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