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予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房間裡冷得可怕，寒氣從腳一直蔓延到全身，背後更像是被無數雙眼睛所注視。

　　光是站著就要耗費蘇清予全部的精力了。

　　“別怕。”

　　祈梟低低的聲音傳來，蘇清予手中滲著薄薄的冷汗，她沉著聲音道：“我們想和她道別。”

　　“行吧，時間別太長，我在外面等你們。”

　　工作人員離開，一股陰風不知從哪個方向竄出來，嚇得蘇清予竄到了祈梟懷中。

　　祈梟環住她的腰身，若有似無嘆了口氣，“你果真不適合這種地方，出去等我，我很快出來。”

　　“可是......”

　　祈梟的神情嚴肅，“死人我見得夠多，什麼樣的屍體我沒見過？”

　　蘇清予說什麼都沒有離開，祈梟無奈道：“那你別睜眼，我來描述。”

　　“好。”蘇清予總算是同意了他這個提議。

　　她退到祈梟的背後，目光注釋著祈梟黑色夾克上的暗紋。

　　感覺到他手臂用力，手掌搭上拉杆用力一拉，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當屍體被拉出來的那一瞬間，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蘇清予本來胃就有些疼，這下更是翻江倒海，立馬捂著嘴幹嘔。

　　她想擡眼看去，眼前突然多了一隻手掌蓋住了她的眼睛。

　　男人的大掌溫熱，遮住了所有亮光。

　　祈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看，屍體......有點慘烈。”

　　蘇清予當時在新聞上見到的簡安打了一些馬賽克，看著大片紅色的馬賽克，她知道流了很多血。

　　其實不止。

　　這麼多天過去，就算在冰櫃中屍體也屍變得極為可怕。

　　祈梟終究沒有給她形容，感受著掌心她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刷過，有些癢癢的。

　　像是某種小動物細膩的絨毛刷過。

　　在屍體面前還在胡思亂想的人也就隻有他了。

　　蘇清予的聲音傳來：“發現什麼不對勁了嗎？”

　　祈梟這才如夢驚醒，“稍等。”

　　他將蘇清予的身體轉了一個方向，“閉上眼等我幾分鐘。”

　　安靜的房間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蘇清予抓緊了自己的衣服問道：“你在幹什麼？”

　　“掀衣服。”

　　祈梟聲音淡定，蘇清予卻已經嚇得腿都在發抖了，哪怕她清楚祈梟這麼做是為了確定簡安是否打掉那個孩子的事。

　　“她的肚子上有妊娠紋，一般流產1。3個月比較好，四五個月孩子都成型了，能有妊娠紋那起碼是後面幾個月才形成的，孩子沒有被打掉，等等我再確認一下。”

　　蘇清予心中一緊，聲音顫抖：“你想要......怎麼確定？”

　　“她的腹部隻有妊娠紋沒有剖宮產的痕跡，隻有脫下褲子看看宮頸，不過這個光有些暗，你能來給我打個光嗎？”

　　蘇清予差點嚇癱在地，“你懂？”

　　她學醫清楚，但祈梟怎麼知道的？

　　“學過解剖，略懂一二，你閉上眼，幫我打個手電筒光就行。”

　　見蘇清予躊躇不決，他低低道：“來不及找法醫了，趁著屍體還沒有被處理，抓緊時間。”

　　蘇清予點頭，“我知道，我......”

　　她轉身才看了屍體一眼，胃裡翻江倒海，“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