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懿旨到了蕭王府,令錦書每日早上入宮去侍疾。
旨意抵達的時候,少淵沒在府中,帶著雲秦風去了鴻臚寺。
皇後得知此事,叫錦書過去說話。
“她那邊好應付的,隻是魏貴妃會在背後攛掇刁難你,估計會先叫你站規矩,你若是不想多事,安安分分地站了規矩便行,反正也隻是去半日。”
錦書道:“站規矩?隻是罰麼?”
皇後道:“照顧她的起居各項,若她有不滿意的,便可罰站,但平民百姓家是罰站,老太太會讓你罰跪的,所以如果你要乖乖聽話,就要跪足兩個時辰直到離宮。”
跪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命給她算了,“皇後可有對付她的竅門?”
皇後笑著道:“老太太有兩個特制,你記住就行,第一個是好面子,愛被人吹捧;第二個,她巨怕太上皇,怕得要死。”
錦書也笑了起來,怕丈夫這點,確實是真的。
“還有一點,她欺善怕惡。”皇後說著,撲哧一笑,“你若不想順從,也覺得可以冒險一拼的話,便比她兇就行,當然,你是新婦的身份,兇不過她的,拼不成回頭就要遭罪了。”
錦書支著下巴,“老太太為什麼忽然在這個時候找我麻煩呢?”
皇後飲著湯藥,慢條斯理地道:“早來遲來,都是一樣要來的,她喜歡刁難兒媳婦,當初對魏貴妃也不大看得順眼的。”
“那魏貴妃是怎麼討好她的呢?”
“銀子加吹捧討好啊。”
錦書一怔,“她貪錢啊?”
“誰不貪錢?太後一堆窮親戚,人家都是閨女在宮裡頭當娘娘,母族想盡辦法送錢進去接濟,太後那群侄兒都是討錢的鬼,沒送過一文錢,還總是她拿出去接濟的。”
錦書好奇地問道:“當初太上皇為什麼會立她為皇後的?”
“她是太子妃,不立她立誰呢?”皇後翹起腿,身子往後靠了了靠,又覺得這姿勢有些爺們,當即咳嗽一聲端坐起來,“太後的母族原先沒有這樣的,太後的祖父便是太上皇的恩師,老太傅一輩子清廉,落了個賢名卻也苦了子孫們,窮啊,窮則生惡,做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太後耳根子軟,也跟著幹了起來,買官,放印子錢,哪樣來錢快就做哪樣,太上皇知道之後,差點沒氣崩了。”
“聽說都差點鬧到要廢後了,一堆老臣勸著,說她是太子的生母,燕國歷來就沒有廢太子生母的先例,所以說啊,太後也是命好,生了嫡長子,母以子貴才保著如今的富貴日子。”
錦書聽說過燕國是立嫡長子為太子的,歷代皇帝都有嫡長子,唯獨到了景昌帝這裡,皇後無所出,謹王是庶長子,所以太子之位才有爭議。
皇後說完,還是把雙腳盤了起來,唉,習慣入骨,改不了。
剛出去做生意的時候,她每日都刻意練習男人的舉止動作,說話腔調,偶爾還吐幾句髒話,當然那個時候練習的男人形像都是比較臉譜化的,後來想改過來,已經成了習慣。
錦書是不會理會她這些動作的,對身體沒有傷害的事她不管,怎麼舒服怎麼來。
倒是有些期待她回宮之後,嬪妃們過來請安,姐妹們說著話的時候,她忽然翹腿抖腿盤腿,嬪妃們會不會嚇傻呢?
她仔細問了一下太後宮裡頭的人,每個人什麼性子,皇後也都一一說了,錦書銘記在心。
晚上少淵回來,聽得說她明日開始便要入宮去侍疾,當即就惱了,“我前兩日才叫太醫來問過,說沒多大的事,就是春困,也不愛動彈,氣血凝滯罷了,宮裡頭這麼多人守著,怎麼就要你去侍疾?咱不去。”
錦書還要安慰起他來,"她是婆母,傳我進去侍疾不算得刁難,但我不去就是不孝,我若去了,她刻意刁難我,是她的不對,那咱們就要好好說說這個道理的。"
就一句話,你要起義也得要抓住人家的錯處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