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姬若清的手腕已經包紮好,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病態的蒼白,無力的看著床邊的男人,“阿愷被關起來了,你也不要我了,讓我徹底走了不是更遂了你們的心願,為什麼還要救我?”
喬北棠沉聲道,“何必這樣呢?阿愷還會回來的,你讓他沒有母親了嗎?”
姬若清無聲的流淚,眼中滿是絕望,“阿愷就算出來一輩子也毀了,再說、沒有我這個母親,他以後的人生也許還能順利一點,不會再被人指著脊梁骨說,他是私生子。”
喬北棠面帶懊悔,“是我的錯,當初、我和沐晚結婚後,我們兩個就應該一刀兩斷,永不再見!”
姬若清淚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竟然後悔這個,你後悔的難道不該是和雲沐晚結婚?”
喬北棠目光悠遠,“不,我後悔的是為什麼後來要和你藕斷絲連,才造成這三十年我們三個人的恩怨糾葛,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沐晚!”
“三十年了,時間太長了,我們該結束這個錯誤了!”
姬若清目帶怨懟的看著喬北棠,“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雲沐晚的?”
喬北棠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
也許是從覺得對不起她開始,也許是看到她晚上坐在書房抄經的背影感覺心疼開始,也許是某一天發現雲沐晚在他心裡的位置已經超過了姬若清開始......
總之他被女人身上的淡雅沉穩的氣質吸引,越來越後悔結婚以後,為什麼還要去見姬若清。
可是他讓姬若清懷了喬愷,他又不得不對她負責。
現在喬愷已經長大了,姬若清也在這段畸形的關系裡越來越偏執,的確該結束了。
他已經很累、已經厭煩!
喬北棠慢慢站起身,“等你恢復以後,我會讓人送你離開江城,我給你的錢足夠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隻要不來江城,你隨便去哪裡,我都不會過問,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姬若清沒想到自己自殺都沒換來喬北棠的回心轉意,再想想晴姐的話,隻覺心灰意冷,絕望悲涼,“你這樣做,還不如不救我,讓我死了,一了百了!”
喬北棠站起身,“離開江城,我便不管了!”
姬若清驚愕的看著男人,他的意思是,隻要不在江城,她就算自殺,他也不會在乎。
喬北棠轉身離開,連背影都是無情冷漠的。
姬若清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這一刻,才真正明白雲沐晚的聰明和高明。
當初自己懷著喬愷出現在雲沐晚面前,她不哭不鬧,也不離婚,甚至答應喬北棠將她安置在喬家的別墅裡,讓喬北棠公然養了她這個情人。
從那個時候開始,雲沐晚就贏了。
她贏得了喬北棠一天比一天深刻的愧疚,贏得了在喬家大度的好名聲。
這麼多年,她幫雲沐晚處理了多少靠近喬北棠的女人,她變的刻薄、變的工於心計,而這些,喬北棠都看在眼裡,越發襯的雲沐晚如空谷幽蘭一般清雅絕塵。
所以喬北棠總是說她變了,變的不像以前的姬若清了,而他也越來越愛喬家後院的那朵蘭花。
用幾十年來布局,挽回了喬北棠,雲沐晚讓她輸的心服口服!
是夜
喬北棠還是回了喬太太那裡,看著坐在書桌前抄經的女子,他滿心愛意再無法隱藏。
“沐晚,我回來了,希望不算太晚!”
三十年前,他桀驁不馴,意氣風發,後來他的兩個兒子裡,喬柏霖最像他!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四月份的一個周六,他去江城美院找一個同學,恰好學校禮堂有演出。
站在禮堂外面,他聽到裡面悠揚的小提琴聲,頓時站住了腳步。
那個年代少年骨子裡的文藝氣息被激活,他不由自主的向著禮堂走去。
可是等他進去,演奏已經結束,他隻看到少女一襲白色長裙的背影,遠遠的,像是一朵白色的玉蘭花落入了幽靜的湖面。
他問自己的同學,剛才演奏的女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