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宸看到了面具下那張得意、猙獰的面容。
注射器中的綠色藥水,令他覺得胃裡一陣翻滾。
雖然他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藥,但如果真的注射進了他的體內,隻怕他就隻有等死的份了。
他體內真氣急速運轉,想要再次嘗試崩開纏在自己身上的網。
“你不要白費力氣了!”白師爺顯然看出了他想要幹什麼,“這張網,是我帶來的,用的是戰鬥機減速傘材料制造,就算是飛機都不能將它拉斷。就算你功力再高,也不可能將它繃斷的!”
燕宸其實早就嘗試過了,身上的網,充滿韌性,他用力,網就跟著拉伸,要想崩開,確實不可能。
“看來,你為了對付我,是做足了準備。”他有點無奈的說道。
白師爺得意的一笑,“當然,就算你沒有傳說中厲害,我也必須把你當成比我厲害十倍以上的對手去對付。因為,我的命也隻有一次,我可不想因為我的大意而丟掉。”
燕宸苦笑,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他燕宸大意了。
“你放心,這藥打進去,不會有太多的痛苦。而且,後天上午,就是他們部族祭祀神靈的日子,到時候,他們會將你掏心挖肺,然後切下你的頭掛在他們的聖地,你會死的很幹淨,不會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白師爺陰冷的說著,他的語速很慢,像是在說一件很優美的事情。
燕宸再次覺得胃裡不太舒服。
他不怕死,但不甘心就這麼死,尤其不甘心死在白師爺手上。
和蘇家鬥了這麼久,他從未落過下風,這次,他居然栽在一個和蘇家毫無關系的人手上,想想都冤枉。
可再叫冤也沒用了,如今已經成了階下囚,甚至可以說是案闆上的魚肉了。
白師爺獰笑著,緩緩將注射器向燕宸的手臂靠近。
他很想欣賞燕宸那絕望、恐懼的神情,甚至很想聽到燕宸向他求饒的聲音。
但他失望了。
燕宸雖然內心很不是滋味,但始終神情淡然。
白師爺很惱怒,狠狠的將針頭紮進燕宸的手臂中,將藥水一滴不剩的全部推了進去。
燕宸此時的內心,是絕望的,也是懊悔的。
自己一心報仇,結果大仇未報,卻稀裡糊塗的死在這裡。
藥水進入體內,他明顯感受到一陣困倦,眼前逐漸出現了虛影。
“燕宸,你放心,你的女人我會幫你照顧好的……哈哈哈……”
耳邊,隱約傳來白師爺那得意的笑聲,隱約看到他轉身出了牢籠,他再也無法堅持,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隱約聽到了滴水的聲音。
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了那張網,但雙手雙腳卻被死死的綁住,根本動彈不得。
而且,他感覺自己頭痛欲裂,渾身刺痛。
他猛然想起自己昏睡前所發生的一切,想起那隻裝滿綠色藥水的針管。
他奮力坐起,趕緊運轉丹田之氣,但隨即絕望的發現,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
他的內力居然消失得無隱無蹤!
若不是自己真實的被關在這牢籠之中,他甚至會懷疑,以前所有的經歷,都是南柯一夢。
其實自己從未有過什麼武功,也不是什麼燕氏集團的董事長。
比起被打進藥水前的絕望,這個時候的絕望,才是真正徹底的絕望。
牢籠距離洞口不遠,但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在當天晚上,或者是已經過了一夜。
兩個看守拄著標槍,昏昏欲睡。
他心念轉動,雖然事已至此,但他依然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可是他剛一動念頭,便感覺到頭疼欲裂,差一點就呼喊出來。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條人影。
他以為又是白師爺來了,便強忍住沒有哼出聲。
就算死,他也不會在白師爺面前有絲毫示弱。
但很快他就發現,這不是白師爺,而是一直跟在首領身邊的那個女孩。
女孩手裡拿著一隻罐子,一條用竹棍穿住的烤魚,來到了柵欄前。
燕宸依稀記得,當時所有的土著人看他的眼神,都如同是在看一隻獵物,唯有這個女孩,卻像是對他很好奇。
女孩來到柵欄前,緩緩蹲下,將瓦罐和烤魚遞了進來。
但燕宸雙手雙腳被捆住,完全不能動,縱然想吃,也做不到。
女孩很快發現了這一點,她轉頭對兩個看守說了幾句。
兩個看守馬上從睡夢中驚醒,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恭敬的躬身施禮。
燕宸猜測,這個女孩可能是首領的女兒。
在這個部落來說,她就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