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店,燕宸給陳強打去電話。
“你給我查一下臨平周濟、錢豪的所有信息,尤其是關於這兩個人家族中的資金情況。”
陳強自然滿口答應,對於燕宸布置的任務,他從來都是不折不扣的執行。
林楓不禁好奇問道:“你查這個做什麼?周、錢兩家都已經破產十幾年了,能有什麼資金?”
燕宸淡然一笑說道:“有些人不能看表面,查查總不會錯的,也許會有意外驚喜呢?”
林楓搖頭,雖然燕宸每次的預測都很準,但這次他有點不以為然。
董耀風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周、錢兩家當初破產,負債累累,哪裡還有什麼資金?
“就算要重新洗牌,我們也必須選牌。如果這兩家真的完全沒有了資金基礎,就算我們要用,也無法用了。”
燕宸舒了一口氣,其實他也就是憑著直覺想要陳強去查一下。
林楓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周、錢兩家不是他林家,也沒有他林楓這樣的運氣,結交了燕宸這麼一個朋友。
就算如此,他林楓還是憑借葉詩嫚的2000萬才有機會翻身的。
救急不救窮,如果周、錢兩家果然沒有一點資金,燕宸也不可能去當這個慈善家。
次日,燕宸獨自來到臨平水泵廠。
這家廠子當初就是周家的產業,但早已經破產了。
這座廠子雖然沒在城中心,但位置也不算特別偏僻。
奇怪的是,在城市高速發展的十幾年裡,這座破舊的廠子,還有那破舊的家屬樓一直原封不動。
除了廠子裡長出了不少荒草,家屬樓更加破舊之外,沒有任何改變。
燕宸看了一眼手機上陳強發來的消息,再看看眼前的一幕,會心一笑。
看來,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
家屬樓下的空地上,有幾個小孩在嬉鬧,幾個老者一邊看著小孩,一邊在閑聊。
旁邊還擺著一副棋盤,兩個老者在廝殺,一旁站著三個人圍觀。
燕宸走進來,立即引起這些老者的注意。
“小夥子,找人吧?”一個老婦看著他,狐疑的問道。
燕宸點了點頭,說道:“老人家,我找一個叫周濟的老先生,他是住這裡嗎?”
“周濟?諾,他在那裡看下棋……”
順著老婦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穿著軍綠色夾克的老者,正在聚精會神的看人下棋。
“謝謝啊。”
燕宸道過謝,走了過去。
“請問您是周老先生吧?”
燕宸來到那老者身邊,輕聲問道。
這老者就是周濟,他詫異的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我是姓周,你找我?”
燕宸說道:“對,能找個地方聊會嗎?”
周濟狐疑看了他一眼,面色忽然微微一沉,有些惱怒的說道:“你去告訴你們老闆,讓他別費心了。不管他出價多少,我都不會賣給他的……”
燕宸並不意外,淡然一笑,“我不是來買你這裡的,就是想和你聊聊。”
周濟轉頭看了一眼棋盤,忽然彎腰伸手抓起一枚棋子“啪”的落下,說道:“臭棋簍子,就一步的棋,你愣是看不到……”
不等下棋老者反應過來,轉身就走。
那下棋老者看著他背影不服氣的說道:“就你厲害,我早看到了,正準備下這一步……”
燕宸跟著他來到一處花壇旁,周濟轉身看著燕宸,狐疑問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燕宸看他也就六十上下的樣子,但滿頭銀發。面色雖然紅潤,但難掩其滄桑。
個子不高,穿著普通但幹淨整潔。眼睛不大,但目光銳利有神。
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隱然帶著一股威嚴。
燕宸說道:“周老爺子,您甘心就這麼過完這一輩子了?”
周濟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燕宸一遍,“你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燕宸淡然說道:“我叫燕宸。”
周濟的雙眼眯了一下,有些驚訝的說道:“京城燕氏集團董事長?久仰大名。可是,你找我這退休老頭做什麼?”
燕宸心中暗暗奇怪,周濟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看來這老頭看似清閑,其實並沒有真正閑著,依舊在關注著臨平商圈的變化。
他並沒有露出吃驚的樣子,淡然說道:“我就想知道您怎麼想的。如果您甘心就這麼過完一生,我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如果您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那就說出來,我們可以聊聊。”
周濟沉默下去,緩緩轉身,從身上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上。
深深吸了一口後,才又看向燕宸問道:“你要不要來一支?”
燕宸搖了搖頭,“我不會。”
隨即,周濟不再說什麼,走開兩步,背對著燕宸抽煙。
燕宸並不著急,耐心等待。
等那一支煙抽完,他將煙頭丟再地上,踩上去用力碾了幾下,才轉身看向燕宸,沉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