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家二小姐夏婉兒狀告鼎豐號胡家大小姐胡歡喜傷人一案,在京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胡歡喜不承認這個控罪,且說那日夏婉兒打了她之後,便不曾見過她。
她提交了不在場的證據,且有佐證,有許多百姓都親眼看著夏婉兒走後,她進了慈愛院,一個多時辰後才出來。
且慈愛院裡面的人也說胡歡喜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慈愛院,不曾出去過。
這樣一來,便和夏婉兒提交的時間段不吻合了。
夏婉兒聽了刑部的話,幾乎一口鮮血噴出來,那女人這般的厚顏無恥,竟敢讓百姓為她作證?是她蒙騙了百姓。
“對了,”夏婉兒忽然想起她打了人之後,就進了民居,“你們去查一下那所民居,她打完我之後便從這民居裡逃走,當時民居裡有人,且附近都是民居,她打我的動靜這麼大,附近的人都肯定知道的。”
刑部隻好繼續差人去調查,但是問了附近的民宅裡的百姓,他們都異口同聲地說當日確實是有熱鬧看,可這個熱鬧是桐油販子在吵架打架,不是什麼胡家大小姐打相府的二小姐啊。
至於說胡歡喜從一所民居裡離開,官差也去問過,但是那戶人家說沒有見過什麼人進來,也不認識胡歡喜。
夏婉兒知道一定是胡歡喜收買了那些人,她財大氣粗,那些百姓也見錢眼開,要那些人閉嘴是最容易不過的事情。
她在刑部發了脾氣讓官差去追查,這件事情還驚動了丞相,丞相急忙趕來的時候,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不可收拾在於,胡家到衙門那邊告官,說夏婉兒當街打打人。
衙門隻好去調查,調查得知,夏婉兒打人的事情屬實,且有許多百姓親眼所見,這一下,夏婉兒就得拘起來了。
但是,衙門也十分為難,因為,夏婉兒是相府的千金,又是未來的太子妃,一旦拘了,皇後會不會震怒?
京兆尹的梁大人,已經不知道怎麼處理了,隻得請示梁太傅。
梁太傅聽聞又是相府的肮髒事,不由得大怒,“你問老夫做什麼?去找你頂頭去,這件事情讓刑部做主處理。”
“但是,刑部若是處理的話,怕是要公事公辦。”
梁太傅一個頭兩個大,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得罪胡家,但是夏婉兒的當街打人的事情一旦被定罪,有罪的人怎可成為太子妃?
這門親事一旦黃了,夏槐鈞那匹夫怕也是要倒戈的,如今都聽說與貴太妃那邊來往甚密了。
可他若出面去幫夏婉兒,胡歡喜那邊怎麼交代?這難得她邀約太子出去,且這一次為太子樹立了正面的形像,若處理不好,胡家退縮,他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這個夏婉兒,怎麼那麼多事兒啊?她是豬腦子嗎?現在太子都她都不待見了,她還去惹事?”梁太傅無奈中,也隻能生氣地埋怨幾句。
梁大人道:“確實呢,誰家的千金都沒這夏婉兒這麼擰巴的,真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太子殿下就看上她了呢?如今看來,相府的大小姐夏子安可比她出色百倍。”
梁太傅也慪氣,當初不是覺得夏子安不受寵嗎?這才讓太子去接近夏婉兒的,而且剛開始的時候,夏婉兒也不是這個樣子,與太子相處甚歡,太子也喜歡她,沒想到後來越發的不成樣子了。
“這樣吧,你盡可能地找中間人周旋一下,讓刑部那邊酌情處理就是,千萬不可拘著定罪,這件事情,老夫不好插手。”
頓了一下,梁太傅忽然道:“你去告知夏丞相,讓他去找晉國公,讓晉國公去刑部說幾句,最好是夏婉兒去給胡歡喜道歉請罪,了了此事。”
梁大人得令後,先是去了找夏丞相,夏丞相知道情況嚴重,便依言去找了西門曉月,讓西門曉月請晉國公代為說幾句。
晉國公見夏丞相雖然休了西門曉月,卻還繼續來往,他盼著日後還能與相府結成姻親,便去了刑部那邊周旋此事。
刑部正好也不想理會兩個女人打架的事情,便按照晉國公的話,對夏婉兒說讓她去給胡歡喜道歉。
夏婉兒本來就等著刑部去抓人,沒想到刑部還叫她去道歉,這口氣哪裡吞得下?
她不道歉,且讓刑部繼續追究她被打的事情,刑部曉之以理,她反而大鬧了一場,砸了刑部大堂的許多東西。
刑部不得已,隻好下令把她先關押起來。
這件事情,少不了是要傳到皇太後的耳中去。
皇太後聽完之後,也沒做聲,隻是叫了孫公公去傳皇後。
皇後也是剛知道此事,還沒來得及去處理,便聽得孫公公來傳,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吩咐身邊的宮女,“去告知太傅大人,便說這門親事怕是要黃了,讓他想個旁的法子留住夏丞相,若留不住,便罷了。”
“是!”宮女道。
宜妃剛好也過去給皇太後請安,當然,這個剛好嘛,就不是真的剛好,宜妃的耳聰目明,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這便過來請安了。
宜妃聽皇太後說起此事,便蹙眉道:“太後娘娘,恕臣妾多言,臣妾實在不明白皇後娘娘為什麼要讓太子殿下娶夏婉兒,誰都知道,這個夏婉兒也不是丞相的親生女兒,那陳玲瓏嫁過來的時候,便已經珠胎暗結,誕下夏霖和夏婉兒,夏丞相是礙於面子,不可承認,可這事他們相府裝糊塗,我們皇家可不能裝糊塗啊,娶了個不明不白的女子,日後可是要母儀天下的。”
皇太後之前就聽說過此事,但是傳言一直真真假假,她也沒有去分辨,加上之前接到寒山老祖宗的指示,要她阻止這門親事,又說夏子安會出手,這繞來繞去,夏子安啥都沒做,還是繞回來她這裡。
當然了,她其實並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就是夏子安做的。
皇太後輕聲嘆息,“哀家一直都不同意,是皇後下了旨意,哀家這不是在找機會廢掉這門親事嗎?如今看來是好時機,隻是……”
宜妃問道:“太後還有顧忌?”
“顧忌倒是沒有什麼顧忌,隻是有些人讓哀家失望了。”皇太後說的是夏子安,她一直都等著夏子安出手,但是顯然她現在隻顧著爭奪什麼土地,或者是與阿桀發展感情,絲毫都沒有打算改變相府目前的情況。
相府是需要來一次狠狠的迎頭痛擊,才可叫夏槐鈞心存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