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拓想想也是,便策馬調頭追上子安。
他下馬走到子安的馬車前,掀開簾子,“王爺說,讓你找個借口,先離開京城一段日子。”
子安點點頭,“我明白了。”
蕭拓一怔,“你不問為什麼?”
子安笑了笑,擡起眸子看著蕭拓,“不用問,我知道原因,你回去告訴王爺,不用擔心我。”
蕭拓還真的覺得奇怪,“不說你也知道為什麼要走嗎?你腦子這麼聰明啊?”
子安瞧著他疑惑的神情,不禁好笑,“是的,我就是那麼聰明。”
“但是女人不該這麼聰明的。”蕭拓嘀咕道。
“好,以後在你面前,我盡量裝得愚蠢一點。”
蕭拓復雜地看了她一眼,“行了,你走吧,我現在看到女人就覺得煩。”
“為什麼覺得煩啊?現在柳柳都沒纏著你了。”
蕭拓哼了一聲,“她現在見到我就問蘇青在哪裡,看樣子她是看上蘇青了,還說想嫁給我,女人都是朝三暮四的東西。”
子安笑了起來,“你不是不稀罕她嗎?你不稀罕有人稀罕,就這還礙你事了?”
“哼!”蕭拓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子安落下簾子,吩咐道:“走吧。”
她微微笑了起來,看來,教給柳柳的小把戲還真有點用處,蕭拓也是個悶,騷的貨,人的心理都是很奇怪的,如果一個人經常在你眼前晃悠,你會覺得煩,但是有一天,她去晃悠別人,心裡又不平衡了。
笑過之後,她開始想蕭拓剛才說的話。
慕容桀讓她離開京城的意思,她明白,她懂得醫術,治好梁王治好攝政王的事情,百官和百姓都知道。
慕容桀是攝政王沒錯,但是,疫症的事情鬧得這樣大,有時候他也抵受不住壓力的。
顯然,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親愛的祖母和父親,有這兩個坑貨在,她也休想有什麼安靜的日子。
離開或許是一個好辦法。
回到府中,她問袁翠語,“母親,你想不想去探望一下姥爺?”
袁翠語聰慧得很,聽得這話便明白了子安的想法,“你若是想去,我便跟你去。”
子安坐下來,心裡卻有些猶豫,“我還沒考慮清楚。”
“你留在這裡,能幫上忙嗎?”袁翠語問道。
子安搖搖頭,“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
“金針術能幫得上忙嗎?”
“不行,疫症也沒辦法用金針術來醫治,就算金針術真的能夠治好這種病,但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石頭村隻是一個開始,之後肯定會有多個地方爆發,我隻有一雙手,可以救多少個?再說,現在金針術看來也是不行的。”
袁翠語望著她,“既然你幫不了,那還是離開吧,免得留在京中被人鉗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你這身醫術,會成為傷害你的利刃。”
子安想想也是啊,但是她給王瑜封了針,最起碼要得在兩天後才能離開。
翌日,攝政王繼續派大夫到石頭村去,且公開疫症的病症,廣招大夫,若有誰能給出治愈良方,則賞銀萬兩。
一時間,大批的大夫湧去石頭村,那些已經被感染的人還有許多沒抓起來,抓起來的關在村子的祠堂裡,沒事在右邊的民居,中間間隔開一條大道,是讓官差大夫通行的。
有大夫進去的話,則由官兵帶出一名被捆綁住的感染者,讓大夫檢查。
就這樣,來了一批大夫,又走掉一批大夫,再來一批,官兵都煩了,每一個人檢查了之後,都說沒辦法,還得勞煩他們一直帶進帶出。
而就在這晚上,其中一名感染者掙脫了繩索,咬了一名大夫和兩名官差,消息傳出去之後,再沒有大夫敢進來了,銀子雖然很重要,但是沒性命重要。
齊將軍帶著人在京城四處查驗,發現京城北面富康街也有人被感染,且已經咬了他家三個人。
富康街就在富貴道旁邊不遠處,朝廷下令,也對富康街進行封鎖,附近沒受到感染的一人,一律撤離。
子安知道自己沒辦法再留在京中,她打算今晚便去京郊,解開王瑜的經脈,她沒有法子救他了。
出去之前,慕容桀來了。
“為什麼還不走?”慕容桀顯得很生氣。
子安道:“我明天就走,剛打算出門去京郊,解開王瑜的經脈,給他一個痛快吧。”
“本王陪你去吧。”慕容桀道,看到她臉上閃過一抹黯然,看樣子,她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頹然心傷。
“你不要去了,早點回去休息一下,瞧你,眼圈都黑了。”子安心疼地說。
“不打緊,回去也是睡不著的。”慕容桀策馬過來的,但是如今出城,便乘坐她的馬車。
馬車噠噠噠地出城,如今全城封鎖,出城全部都要查驗,子安掀開簾子,守城之人見到慕容桀,便連忙放行。
子安見他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問道:“現在的情況很嚴重嗎?”
“除了石頭村和北街之外,軍中也出現了情況,已經有三十二人被咬,但是,隻有一人出現症狀。”慕容桀沉聲道。
“軍營也有了?你之前不是說過一直命人嚴密監察嗎?”
“監察不了,這個被咬的人,若他自己不說,誰知道?他咬了人,被咬的那人也不會做聲,直到這個人出現癲狂的症狀,才被發現,然後著全軍解開衣裳,發現有三十幾人被咬了。”
“其餘的人沒出現症狀,證明三十一個人都是被一個人所咬。”子安道。
“是的,這很恐怖,子安,一個人在短短數日,能咬了三十幾個人而不被發現,這意味著什麼?”
“軍中有人掩護這個咬人的人。”子安想也不想地說。
“沒錯,京城駐軍,都是本王統帥的,本王麾下,有奸細,且本王身邊也有。”
“你身邊的奸細,還沒找出來嗎?”子安問道。
“找出來了,是貴太妃的人。”慕容桀冷笑了一聲,“她在本王身邊安插奸細,這一次,軍中也出現了奸細,這意味著,這件事情,她或多或少也參與其中。”
“軍中的奸細未必是她安插進去的。”子安道。
倒不是為貴太妃辯解,隻是覺得還有其他可能。
“一個排,除了一個人,全部被咬,沒有被咬的那人,是她娘家遠方親戚,她安排進去的。”
子安聽到這話,便知道他已經調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