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書已經寫給你了,你看看,要是沒有異議,就按這個辦。”
“舅舅,我對福運長公主沒有半點心思。”蕭瀾淵捏緊了手裡的和離書,心髒又點點抽痛。
“我相信。但對於很多男人來說,女子絕對不是最重要的,特別是與富貴榮華地位權勢來比。”
沈玄語氣聽不出什麼怒火,很平靜。
桌上的燭光在搖曳,光線明明很暖,但他們之間縈繞的那種氣氛卻很涼。
“你從小到大在昭國本就艱難,昭國皇上向來視你為眼中釘,以前你的身體不行,又中毒,被斷定活不過三十,昭國皇上可能還忍著。現在昭寧把你治好了,他要是見你身體一天比一天好,終究會出手對付你。”
沈玄也想得很清楚。
在這一點他可以理解蕭瀾淵。
畢竟蕭瀾淵確實不容易,若是他覺得選擇福運長公主能對他有更大的助力,也可以理解。
可傅昭寧不能再跟著受委屈。
“昭寧即便是神醫,即便是沈家的表小姐,是季老的得意徒弟,與兩國皇權相比,畢竟還是弱小。你要是心意不堅,我也不想讓她跟你扛那麼猛烈的風雨。”
沈玄手指輕扣桌面,“所以,今晚想清楚,明天就把和離書簽了吧,這樣對你對昭寧都好。”
從沈玄屋裡出來,蕭瀾淵捏著手裡的和離書,隻覺得心髒一陣陣抽痛。
“王爺?”
青一跟著他,見他還是往傅昭寧那邊走,還走得如沒了魂一般,趕緊叫了他一聲。
夜風嗚咽,很冷。
月色被吹得發著冷的寒白,灑在上投下的影子,看起來都顯得有些凄清的意味。
“王爺,您手上拿著什麼啊?”青一問。
剛才蕭瀾淵和沈玄在屋裡談話的時候,他沒能進去,流火擋著他呢。
“和離書。”
蕭瀾淵說出了這句話。
青一大驚,“王爺,您真要和王妃和離?”
蕭瀾淵捏著手裡的和離書,嘴裡有點鐵鏽味漫了出來,他這才發現,在剛才沈玄和他說明天就把和離書簽了的時候,他已經把舌頭咬出血了。
隻有那樣,才能讓他保持平靜。
沈玄既然已經把和離書寫了,最遲明天,是一定會讓他簽字的。
這不是他今晚故意和傅昭寧說那些難聽的話時的計劃嗎?
現在他可以說是如願了。
為什麼他會覺得整個世界都暈暗了,一切都沒了意義?
青一見他沒有回答,心裡急得不行。
他一望天際,“王爺,這天都快亮了啊!”
蕭瀾淵和沈玄談了挺久。
天一亮,他就要簽了和離書?這是他想要的嗎?
蕭瀾淵捏著和離書,也不知道為什麼又走到了傅昭寧門口。
十一看到他返回,一個激靈。
“王爺?”
“本王在這裡坐會。”
蕭瀾淵說著,竟然就在傅昭寧門口石階上坐了下來。
“王爺,地上冷——”
“無妨。你們下去吧。”
十一和青一對視了一眼,兩人退出了院子,但不敢走遠。
蕭瀾淵就這麼在那裡坐著。
等天際發白,等陽光破開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