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蕭瀾淵一個人留在了大牢裡。
皇上和某些一直在關注的人,很快就聽到了當時的情景。
由獄卒嘴裡描述出來的,據說很清楚,把他們夫妻的對話都復述了一遍。
據說,雋王拉住了傅昭寧的手,語氣都聽得出來心情的復雜。
雋王說:本王苦找了他們十幾年,現在他們回來了,本王卻不能夠親自去審問清楚,當年為何要下毒!你能不能先不見他們?否則,本王不在,他們一定會先用親情迷惑你,讓你站到他們那一邊。
然後雋王妃就開始表決心。
雋王妃說:你這麼不相信我嗎?你現在不能出去,我先去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樣子,先去問清楚,而且我還能去把他們帶到牢裡來,到時候你想問他們什麼都可以。
雋王又說:你舍得嗎?這麼多年來,你不也是一直在等著他們回來嗎?現在他們當真回來了,就算是你祖父,也不可能答應讓你馬上帶著他們來大牢。
雋王妃又做了好些保證,反正她是非要走,雋王最後是無奈隻能讓她走。
但是據說雋王妃離開之後,雋王就踢翻了一把椅子,然後坐在那裡半天都沒動過。
聽了這些之後,樂妃樂不可吱跟皇上說,“皇上,您看著,他們是不是就已經要吵起來了?”
皇上點了點頭,表示有些鄙視。
“朕還當他們情比金堅呢,這果然碰到了傅林氏的事情就得有裂痕。”
傅林氏當年做的事情,那就是橫在蕭瀾淵和傅昭寧之間的一條大河,是他們心裡都插著的釘子。
現在就看他們要怎麼拔。
皇上陰惻惻地笑著,反正以他的計劃,不管怎麼拔都要讓那對夫妻倆心頭上出現一個窟窿,一定要讓他們鮮血淋淋才對。
要是真的能夠因為當年的事情讓蕭瀾淵和傅昭寧反目成仇,那可就真的太好了。
“皇上,雋王因為當年中的毒,不是這麼多年都吃盡苦頭嗎?那他肯定不可能這麼容易原諒了傅林氏,既然傅林氏是雋王的仇人,那皇上是不是可以給傅林氏他們夫妻一點小恩小惠的,讓他們靠到皇上您這邊來?”
樂妃又替皇上出謀獻策。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這個意思,皇上也是懂得的。
“且看看傅昭寧回去之後會做些什麼。”皇上按捺下心急。
而在傅宅裡,傅老太爺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十幾年不見的兒子兒媳雙雙跪在他面前,結結實實地給他磕了三個響頭,更是老淚縱橫。
“兒子不孝,拋下老父,一去十幾年杳無音訊,讓父親和昭寧吃盡了苦,又為我們擔驚受怕,請父親責罰。”
“都是兒媳的錯,當年兒媳犯下大錯,令全家遭禍,讓公公受累了,請公公責罰。”
傅老太爺顫著手,走過去,一手一人,將他們扶了起來。
他失聲痛哭,淚水都糊了眼睛,讓他看不清楚他們的樣子。但是他已經抓住了他們的手,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們就在眼前,他們回來了。
“你們、回、回來了,”他喉嚨澀得說話都艱難,“就好!”
回來了就好!
他一直就盼著,兒子兒媳還活著,還活著就已經是老天爺垂憐了。
現在他們不僅還活著,又回家了,他哪裡還舍得責罰?
“父親!”
傅晉琛伸手擁住老父,也熱淚盈眶。
“晉琛啊!”傅老太爺哭得不能自抑。
在場的人也都跟著抹起了眼淚。
傅昭飛雙手握著拳,全身僵硬地站著一旁,看著他們,但是不敢走近一步。
這是他的爹娘?
他確實長得跟爹爹有幾分相似。
爹爹比他原來想像中的還要年輕俊美。
但是,他們真的還會認他嗎?
傅晉琛淚光裡看到了他。
沈俏也看向了他。
夫妻倆的身子也有些僵,他們都定定地看著傅昭飛。
傅老太爺哭了一場,也回過神來,猛地回頭,“小飛,來,快過來,拜見你爹娘。”
他又使勁拍了拍傅晉琛的背,哽著聲說,“怎麼能,怎麼能把孩子丟了啊!多虧了這孩子聰明,竟然自個兒找了回來,要不然我們都還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人,茫茫人海,哪裡尋得到!”
他現在想起來都後怕不已。
要是傅昭飛不找來,就算等傅晉琛夫婦回來,說起還有這麼個孩子,他們也很難找到了。
“飛兒——”沈俏衝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傅昭飛,放聲大哭,“娘的飛兒啊!”
她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看見傅昭飛,她就認定這就是她當年丟失的孩子了。
傅昭飛和少年時的傅晉琛挺像,而且,這麼多年來,她的病恍恍惚惚時好時壞時,她也一直在想像著那孩子長大之後的樣子。
看見傅昭飛,他的樣子就和想像中重合在一起了。
“娘——”
傅昭飛被她緊緊抱著,眼淚也崩了。
他還以為爹娘不會那麼容易認下他!
傅晉琛也走了過來,伸開雙臂將他們娘倆都抱住。
“飛兒,我是爹。”
“爹!”
傅老太爺看著這一幕,更是哭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