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1章 真的别無選擇嗎?
第2351章真的别無選擇嗎?
太陽落山之後,黑夜總是來得迫不及待。
兩人走進院落時,天色仿佛眨眼間便已經全黑,院落裡昏黑一片。
帶他們來的那個小孩,已經轉身進了一間小屋,不見了。
院子裡充斥着一股難聞的下水道淤泥的臭味。
随着兩人步入院中,一盞懸挂在屋檐下的昏黃的燈亮起來。
蕭寒露看清了院中情形,不禁心驚。
在院子中間靠近堂屋位置,橫着一張木床,床上躺着一個人,用草席蓋着下半身,身上似乎并沒有穿衣服,皮膚上黑黢黢的粘了很多污穢,就像剛從淤泥池裡拔出來的藕。
但蕭寒露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個髒兮兮的,裸着身子的可憐男人,正是她的前男友司南。
昔日的翩翩君子,如今卻狼狽至此,蕭寒露看得整顆心揪在一起,“司南!”
說着,她松開霍森澤的手便跑過去。
但沒等她跑到司南面前,霍森澤再次拽住了她的手腕,與此同時,三個彪形大漢擋在了司南和她之間。
這三人本來就在院子裡,隻是剛才蕭寒露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司南身上,幾乎忽略了站在木床一側的這三人。
他們手裡各自拿着一根一米多長的鐵棍,最中間的那個光頭,看神态好像是老大。
他把鐵棍在手心裡輕輕擊打着,臉上帶着壞笑,舔了舔嘴唇,說道:“城裡的妹子就是好看啊。”
後面那兩人也是差不多的猥瑣表情,其中一個嘿嘿笑着,“看來今兒賺了。”
蕭寒露蹙起眉頭,眼下這個情形,要是還看不出來對方的意思,那就太遲鈍了。
他們或許救了司南,但他們絕對不想讓司南這麼簡單地被帶走,必定是要敲詐一筆。
對于這種情況,蕭寒露有心理準備,如果隻是敲詐一筆錢,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但願對方隻是要錢......
霍森澤把她往身後拽了拽,問道;“我朋友是怎麼回事。”
那光頭轉身走到司南床邊,掀起蓋在他身上的草席,對霍森澤說:哥們兒,你也看到了,你朋友出車禍了,車翻了,腿被壓斷了,還沾了一身臭泥,我們好心救了他,給他接好了腿骨,你不知道,為了保住他這腿,我們可費大力氣了......
蕭寒露聽着這些荒唐的謊話,心裡憋了一團火。
什麼腿斷了,摔進臭水溝,分明就是瞎編的,剛才來的那段路上沒有臭水溝,司南的車子也沒有側翻,至于司南的腿是什麼斷的,身上這污穢怎麼來的,隻怕和這些人脫不開幹系......
“車都沒翻,你們這是綁架勒索......”
她剛說完這句,就被霍森澤拽了拽胳膊,繼續用大半個身子擋着她。
然後他對那人說:“直接說吧,救他花了多少錢。”
說着,他拿出了手機。
同時看了她一眼,雖然沒多說什麼,但她領會了霍森澤的意思。
當下最重要的是先脫身,要識時務。
蕭寒露并沒有魯莽到那種程度,心裡再氣,也知道眼下這情況,不能和對方硬碰硬,逼急了對方,倒黴的隻是自己。
反正轉賬都會有記錄,離開後再報警就是了,于是她不再說話,全交給霍森澤去幫她周旋。
光頭笑道;“痛快!我就喜歡和你們這樣的人打交道。”
光頭說完摸了摸嘴角,伸出一隻手。
“五千?”霍森澤問。
男人輕笑,“打發要飯的也不能這麼少吧?”
霍森澤挑了下眉梢:“難不成,五萬?”
光頭笑了,晃了晃手裡的鐵棍,也不是五萬。
“五十萬,另外......”
霍森澤也笑了,打斷了男人的話,“你們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說對了。”光頭冷笑了兩聲,用力一揮鐵棒,打在木床闆上,發出砰的巨響。
蕭寒露心一跳,注意到那鐵棒上還沾着血。
而鐵棒打在木闆床上的巨大響聲,也驚醒了司南。
他條件反射一般,痛叫了一聲。
“又沒打着你,哼唧什麼,娘們兒似的!”光頭鄙夷地嘲諷了一句。
司南繼續痛苦呻0吟,他那條斷腿顯然非常痛,剛才估計就是太痛昏迷過去了。
蕭寒露也猜到了,司南的腿多半是被這群人打斷的,看着他受盡折磨的樣子,她心裡難受,眼淚湧上了眼眶。
此時别說五十萬,對方要一百萬,她也毫不猶豫。
同時她也感到困惑,司南到底怎麼會跑到這種窮山僻壤來,又是怎麼落入這群人的手裡?
正胡思亂想,堂屋裡,還有旁邊兩個廂房裡,各走出三四個男人。
短短一瞬間,十幾個刁民就把蕭寒露和霍森澤包圍了。
“實話告訴你們,老子就是要錢,結果這小子說他的錢都炒股賠進去了,欠了一屁股債。老子好久沒幹過這麼糟心的買賣了,所以我敲斷了他的腿,讓他叫個有錢的來救他。”
光頭說着,突然鐵棍一指,看向蕭寒露,嘿嘿一笑,“但我沒想到,他叫來了這麼美的小妞......既然這樣,那就五十萬,外加小美女陪我睡一覺。”
男人話音一頓,“小美女要是不答應呢,我就把你男朋友的另一條腿外加命根子敲斷,然後照樣睡你。”
“你做夢!”蕭寒露厲聲道。
這時司南掙紮着撐着身子起來了一些,對寒露說:“露露,别和他們硬碰硬......他們......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
“所以,你要我答應是麼?”
司南按着自己的腿,悲慘地,又無比心疼和愧疚地看着她:“露露......我們别無選擇。”
“不,你可以選擇不給我打電話。”
“對不起......對不起露露......但我真的不知道該去找誰,我這幾年不在國内,沒什麼朋友......”
“行了,不用說了。”蕭寒露打斷了他的話,不想聽了。
先前的同情和心疼,突然消失了,隻感到心寒。
此時,她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司南來山裡做什麼事,遇到了山裡的刁民匪徒,他沒有試着向她暗示他遇到的險惡情形,還跟匪徒一起騙她說出車禍了。
他是被人吓懵了,失去了思考能力?
還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她?在他心裡,她這麼強悍嗎?
那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在這種危急時分,司南隻想到了她,又如此信任她,她應該感到欣慰和自豪嗎?
可惜,她隻感到可悲和可笑。
因為她也渴望被保護,卻成了他的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