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琴低下了頭,一直在猶豫着。
楚元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等着她開口。
好一會兒之後,白月琴看向楚元:“告訴我,你是什麼人?你調查這件事情,是為了什麼?”
“我叫楚元,我外公一家,被曹豹全殺了。曹豹現在逃掉了,他需要付出代價,我必須要找到他。”
“如果他找過你,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他在哪,他曾經,做過什麼事。”楚元說的很平靜,希望能夠勾起白月琴内心的真善美。
但白月琴對于曹豹殺人,似乎不是很驚訝。
楚元則又道:“白大姐,其實我要想問你話,有很多種辦法讓你開口,比如,對你用刑,或者是餓你幾天。”
“而且,我還知道,你有一個八十歲的老父親,如果我想讓你說,完全可以用你父親來威脅你。”
“可是,我沒有這麼做,你還想繼續沉默嗎?”
楚元的話,讓白月琴的身體隐隐有些顫抖。
楚元依舊在看着她。
大概是猶豫了三分鐘左右,白月琴才道:“曹豹,他原本叫曹文淵,我們都叫他文淵,我比他小了将近十歲,他是我的文哥哥。”
“你喜歡他?”楚元拉過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白月琴點了點頭:“我小的時候,喜歡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他也很保護我,我那時候夢想,長大後就嫁給他。”
白月琴說話的時候,仿佛回憶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小時候,北望山下。
那時的歡聲笑語,無憂無慮。
楚元認真的聽着白月琴說話。
而她,仿佛有些失神:“文淵哥哥,是曹遠生伯伯的兒子,他們總共有兄弟三個。曹氏祠堂外,總共有三支,分别是曹遠生、曹富貴和曹文山。”
“曹氏的這三個分支,相處的非常好。”
“和白江說的基本一緻。”郭雨凝坐在楚元身邊,低聲道。
白江确實是說過,曹氏有三支。
楚元讓她繼續說:“白大姐,你繼續。”
白月琴嗯了一聲:“文淵哥哥,在曹遠生家中排行老三,大哥名叫曹天佑,二哥名叫曹春生。”
“等等!”這時,楚元打斷了白月琴。
“曹豹的兄弟,不應該是曹天峰嗎?燕南曹家的人。”楚元道。
“曹天峰不是文淵哥哥的兄弟,他是曹遠生哪一支的人,十八歲的時候考入了燕南大學,一直在燕南沒有回來過。”白月琴解釋道。
楚元有些意外。
在燕南,所有人都認為,燕南曹家就是曹豹的本姓家族。
沒想到,他和曹天峰,并沒有血緣關系,隻是在族譜上能夠找到。
楚元道:“你繼續說。”
白月琴接着道:“我們一塊的有很多人,經常在北望山下一起玩耍,我那時候家裡窮,文淵哥哥很疼我,給我買好吃的,帶我去抓魚。”
“我和他說,我長大了就嫁給他,給他做老婆,他也很開心。”
“後來呢?”郭雨凝問道。
“那是三十年前了,我那時候,才十三歲,而文淵哥哥已經二十歲了。他的大哥曹天佑娶了一個很漂亮的老婆,是外地的,人很美。”
“大嫂娶回家以後,有一段時間,文淵哥哥經常偷看她,偷看她洗澡,偷看她上廁所,我發現了,他讓我不要和别人說。”
白月琴閉上眼睛,眼角有眼淚滴落。
她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來,但聲音還是沙啞了:“我那時候小,不太明白男女之間的事,也沒有當一回事,就沒說。”
“可是,他大嫂嫁過來不到一年,曹家突然發生了一件事,他把他的大嫂,強了。”
嗡!
當聽到白月琴的這句話,楚元隻覺得頭皮一麻。
白月琴已經泣不成聲。
郭雨凝深吸了一口氣,粉拳死死地攥了起來。
楚元問道:“然後呢?”
白月琴一手捂着嘴,哭着說:“這件事情被他大哥知道了,就告訴了曹遠生伯伯,當時我不懂這些,但覺得文淵哥哥是幹了壞事了。”
“後來,火包不住了,另外兩大曹氏分支,他們的族長都得知了這件事,罵文淵哥哥是個禽獸,要将他從曹氏祠堂逐出去。”
說到這裡,白月琴雙手捂着臉,已經哭的沒法說話了。
郭雨凝連忙過去扶她,伸手給白月琴擦了擦眼淚:“白姐,你不用着急,慢慢說,先喝口茶。”
郭雨凝給白月琴倒了杯茶。
“曹富貴和曹文山兩個分支,上門去找遠生伯伯,要求必須懲治他。架不住曹氏三大分支不斷地抗議,曹遠生不得不決定,把文淵哥哥逐出曹氏祠堂。”
“他們定在了三月二十八号,在曹氏集團舉行儀式。”
“那一天,下着雨,我還小,什麼都不懂,但是我知道,文淵哥哥出事了。”白月琴深吸了一口氣,眼淚直冒。
楚元讓她接着說。
她則又道:“三月二十八很快就到來了,那一天曹氏祠堂非常熱鬧,舉行着将文淵哥哥逐出曹氏祠堂的儀式。”
“可,儀式進展到一半,曹氏祠堂傳來了槍聲,文淵哥哥開槍殺死了曹富貴和曹文山。”
“你說什麼?”郭雨凝整個大驚失色。
“他殺死了曹氏的人?”
白月琴重重地點點頭:“文淵哥哥犯了錯,他心中有氣,所以在當天,有開槍打死了他的大嫂。曹氏的其他人都去阻止他,可是,沒有一個人,從他槍口上逃出去。”
“當時,幾乎所有曹氏的人都在祠堂裡被殺了,大家拼命的往外逃,有些去阻止他,但是文淵哥哥身手很厲害,他們不是對手。”
“就這樣,人基本上全在祠堂裡被殺了。”
“後來呢?”楚元問。
白月琴再次閉上眼睛:“聽到槍聲以後,遠山伯伯帶着他們這一支曹氏的人趕了過來,看到滿院子屍體,遠山伯伯大驚,要去抓了文淵哥哥,去自首。”
“文淵哥哥不敢去自首,失手打死了他的父親。他的大哥和二哥覺得他瘋了,在阻止他的時候,也被他開槍打死了。”
“文淵哥哥見一發不可收拾,于是幹脆殺了所有曹氏的人,逃了出去。”
“這哪裡還是一個人,這他媽分明是個禽獸。”聽着這些話,郭雨凝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哭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