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
衛遠航下意識看了眼柳青源,目光觸及他嘴角那一抹惬意的笑容,眼角不由的抽了抽。
怪不得這家夥如此淡定,原來他對李湛的實力早已心知肚明。
此時的李湛氣勢全開,元嬰圓滿的修為,就連衛遠航都有點心境。
他們衛家,恐怕除了屈指可數的幾個化神,恐怕沒人是他的對手。
這小子有嚣張的資本!
“還有人嗎?”
這時,李湛冷淡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衛家衆人氣得臉色鐵青,卻敢怒不敢言。
和之前嚣張叫罵的模樣,截然不同。
“怎麼突然都不說話了?”
李湛環顧一圈,看到他們憋屈的模樣,不由舒出一口惡氣。
“柳青源,你帶一個外人來我衛家耀武揚威,是何居心?”
“就是,速速讓他下來,再敢胡亂叫嚣,小心我等讓他走不出福地。”
“他這般行徑,是當面拂了你泰山大人的臉面,你還不快點讓他下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柳青源,你最好讓他别欺人太甚。”
衆人拿李湛沒辦法,紛紛把矛頭對準柳青源。
他們知道柳青源有愧于衛家,企圖用這種辦法讓柳青源喝止李湛,好挽回一點顔面。
柳青源神色淡定,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哼,剛才沒動手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在嚣張。”
看着衛家人無恥的樣子,李湛火氣又上來了,毫不客氣譏諷道:“怎麼,現在挨了拳頭,知道講道理,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了?”
衛家衆人都氣炸了。
衛遠航也忍不住皺了皺眼睛,覺得臉龐有點火辣。
他也沒料到李湛實力這麼可怕,本以為在自家福地内,能輕松拿捏他,沒想到最後是自己自食苦果。
“差不多就行了。”
咳嗽一聲,衛遠航冷淡說道:“你已經通過我父親的考驗,下來吧。”
李湛頓時一臉不爽。
他還打算抓兩個衛家的化神給幾拳,好徹底打臉這群不知天高地厚家夥的臉呢。
這時,柳青源的目光注視過來,輕輕點了點頭。
李湛隻能無奈收了靈力,一步跨出,回到他身側。
旁邊的衛家人,個個怒目而視,一副恨不得生吞李湛的猙獰模樣。
作為西南第一福地大族,他們何曾如此憋屈過。
“看什麼看,不服就跟我打一場。”
李湛不耐煩哼了一句。
“你!!”
這話氣得衛家人臉色鐵青,眼裡的怒火都要噴出來了。
“行了,都散去吧。”
衛遠航頗為無奈揮了揮手,将衆人斥退,免得還要繼續受到李湛的鄙視。
“小子,我們記住你了!”
“你給老子等着。”
衆人罵罵咧咧,留下陰恻恻的威脅,便三三兩兩散去。
李湛無所謂聳了聳肩。
他看向柳青源,忍不住咧嘴笑道:“閣主,解氣了沒?”
柳青源一怔,不禁啞然失笑。
他淡然的目光浮起幾分溫和,點頭說道:“心情很舒暢。”
話音剛落。
隻聽得嘩啦一聲。
那飛流直下的瀑布,水流猶如窗簾般兩邊拉開。
“進來吧。”
衛弘深疏淡的聲音傳出。
柳青源臉龐顯眼易見浮起一抹激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一天,他足足等了二十七年了啊。
“嗖~”
一步跨出,柳青源瞬間出現在洞府入口。
“你也去吧。”
衛遠航看着李湛輕聲開口。
李湛沒有猶豫,縱身一躍,如蒼鷹飛掠,緊跟柳青源來到洞府入口。
“嘩啦~”
身後水流恢複,如垂簾,将入口遮擋住。
柳青源朝李湛示意了一下,率先邁開腳步,朝裡面走去。
一路深入,當越過一處石門後,二人眼前視野豁然開朗。
洞府隻有二十平米,布置簡樸之際,一石桌一石凳以及一張淡藍色的蒲團。
蒲團上,盤坐着一個瘦骨嶙峋老者。
老人氣息奄奄,幹瘦的軀體無法撐起身上的長袍,看上去宛若布塊包裹着的屍骸。
“泰山大人.....”
柳青源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嶽父,他雙目瞪大,向來淡漠的心境,湧起驚濤駭浪,臉龐浮起沉重的悲痛。
“咔咔咔...”
聽到柳青源近在咫尺的呼喚,衛弘深慢慢昂首,發出骨骼摩擦的脆響。
深凹的眼窩内,一雙滄桑的眸子黯淡無光,就這麼靜靜看着柳青源。
翁婿兩人時隔二十七年再次相見,一時間相視無言。
李湛悄然往旁邊挪了幾步,讓出空間,盡量沒有弄出動靜打擾到他們。
“您....您...”
看着衛弘深幾近身亡命殒的模樣,柳青源隻覺得痛斷肝腸。
他顫抖着蹲下,手掌運轉靈力,想要探查衛弘深的狀态。
說是遲那時快。
衛弘深手掌閃電般探出,捏住了柳青源的手腕。
“别白費力氣了。”
衛弘深喘着沉重的呼吸,淡淡說道:“我沖擊煉虛失敗,根基本源受損,修為與日遞減,能苟活到現在,已經是上蒼的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