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老妖怪
巫玄夜挑了挑眉道:“你發燒了,足足睡了三天才醒過來,這三天我可是衣不解帶的在照顧你,你要怎麼感謝我?”
沐雲安皺了皺眉,這才覺得自己渾身沒什麼力氣,頭也有些昏沉,
她坐了起來問道:“你在這裡照顧我,逸哥哥怎麼辦?你不是答應我要救他的嗎?”
巫玄夜面上有些不悅,他将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上:“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再提起他。”
沐雲安擁着被子坐在床上,她看着巫玄夜不太好看的臉色,想到自己醒來就過問蕭承逸的事情,卻疏忽了他不眠不休的照顧,換做是誰都會生氣的。
她輕聲道:“謝謝你啊。”
巫玄夜聞言面色稍芥,他拿起桌上的東西打開,一股清涼的幽香之氣襲來。
沐雲安看着他手中的東西,是藥膏一樣的東西,而巫玄夜用手指取了一些,就抹在了她的臉上。
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滿目狐疑的問着他:“你做什麼?”
巫玄夜道:“别動。”
他湊過去幾分,将那些藥膏在她臉上抹勻道:“你這張臉實在太醜,我怕大婚之夜沒有什麼興趣。”
沐雲安:“……”
她有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沒有興趣他可以不娶啊,又沒有人逼他!
巫玄夜瞅了她一眼,又道:“不娶你我會死,雖然我活了百年但沒有人會喜歡死的,活着多好,隻要活着就有希望。”
沐雲安眸光一動,隻要活着就有希望?可是她還能看見希望嗎?她隻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她又感受到臉上的癢意,不由的皺了皺眉問道:“你給我抹的什麼東西,怎麼有些癢?”
巫玄夜沒好氣的聲音道:“這可是好東西,是我們巫族的寶貝,名叫玉容膏,此物能祛除傷疤讓你恢複容顔。
好在你這臉上的傷是新傷,隻要早晚塗抹,不出一個月你這張臉便能恢複,怎麼樣?是不是很開心?”
沐雲安不覺得有什麼開心的,蕭承逸都不在了,她這張臉是醜還是美又有什麼區别?
巫玄夜見她不太高興的樣子,顯然是不喜歡,他收了那藥膏道:“怎麼?你不想恢複容貌?如果不想的話,那就别浪費我這寶貝了?”
說着,揣着那藥膏就要走。
沐雲安忙拉住他的胳膊:“誰說我不想恢複容貌了,你這人脾氣怎麼這麼怪啊?”
她又沒說不喜歡,隻是又想起了蕭承逸罷了。
巫玄夜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自己的容貌就是用來取悅别人的嗎?
蕭承逸不在,你便也不在乎自己是美還是醜了?你的生命裡難道就隻有一個蕭承逸嗎?
你可有想過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我真是讨厭你們這樣的人,把愛情看的高于一切,其實就是自私自利,枉為人。”
沐雲安唇角一抖,一向伶牙俐齒的她此時竟也無語反駁。
是,他說的都對,人這人生不應該隻有情,可是她就是舍不得她的逸哥哥,覺得沒有他,她這一生都沒有光了。
沐雲安低着頭,平複着自己的心境,不經意間瞥見巫玄夜的衣袖上沾着血。
她有些好奇的握着他的胳膊,撩起了他的衣袖,就見他胳膊上很長一道劃痕,還在流血。
沐雲安問道:“這是怎麼弄的?”
巫玄夜掀了掀眼皮,面無表情:“當然是為了某個沒有良心的小丫頭采藥弄傷的,可惜人家根本就不領情。”
某個沒有良心的小丫頭:“……”
沐雲安看了巫玄夜一眼,很是懷疑的問道:“你該不會是故意用苦肉計想讓我内疚吧?我跟你說沒有用的。”
她又不是單純好騙的傻子。
巫玄夜被她的話給氣笑了,他很是不滿的樣子:“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好歹也是活了百年的人豈會如此幼稚?”
沐雲安撇了撇嘴:“你若真活了百年不早成老妖怪了?”
巫玄夜想到蕭承逸見面就叫他怪物,其實他叫的也對,他和怪物也沒什麼區别?
沐雲安見他不說話問道:“你說再見面要同我講,你和我先祖之間的故事,現在可以說了嗎?”
巫玄夜看了看自己還在流血的那隻胳膊問:“你就讓我這麼說?好歹也給我包紮一下吧,果然是狠心又無情又沒有良心的小丫頭。”
沐雲安臉皮一抖,她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的告訴自己要尊老愛幼,不能同這老妖怪一般見識。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從櫃子裡取了藥箱出來給巫玄夜包紮傷口。
巫玄夜看着她的動作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肯定在罵我,唉!還是我的小雙兒可愛,你一點都不可愛。”
沐雲安秀眉一擰,小雙兒?他說的該不會是被催眠後的無雙吧?
他還好意思說?提起此事沐雲安心中就窩着一團火,他們洗去她的記憶把她變成無雙,拿她當傻子一樣對待。
沐雲安心氣不順,下手不免重了些。
巫玄夜倒吸一口涼氣道:“我懷疑你在借機報複。”
沐雲安橫了他一眼,一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
巫玄夜笑出了聲來,他伸手摸了摸沐雲安的頭道:“小丫頭脾氣還挺大,倒是和你先祖一樣。”
沐雲安愣了一下:“你真的認識她啊?”
巫玄夜自嘲一笑,他道:“聽故事之前你要先放點血,不然我怕等我說完這個故事,我會忍不住喝幹,你的血。”
沐雲安打了個激靈,她見巫玄夜不像是在開玩笑,不免心中有些起疑,她問:“你是不是很恨他們?”
巫玄夜沒吭聲,那目光平靜如水的看着沐雲安,又好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沐雲安被他看的心中有些發毛,她想起上次巫玄夜失控的事情,怕他又發作起來來咬她,于是果斷的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遞給他道:“諾,喝吧!”
巫玄夜望着她白.皙的手腕上還有幾道淺淺的傷,他目光驟然一深有些嫌棄道:“又不是沒有碗,誰要這麼喝啊?”
他拿了一個空杯子來,接着沐雲安流出來的血。
沐雲安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杯子裡,讓她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是越發的虛了。
好在巫玄夜隻取了小半杯就作罷,不像上次女皇取了整整的一碗。
巫玄夜将她的傷口包好,然後将那小半杯血飲下,他放下杯子擦去唇角的血迹道:“她叫溫淺,是在這蠱王宮中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