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攤開說

　　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下人似乎已經被趕走很久了，地面上積攢着一層薄薄的灰塵。

　　哒哒哒――

　　厲緻寒踩着靴子一步步走進去，在地面扣出聲響。

　　客廳裡沒有點燈，唯有夕陽微弱的光線投進來，留下一片餘影。

　　盛晚落坐在客廳裡，雖然才剛剛入秋，可她的腿上已經鋪上了一條毯子。

　　仿佛一早就預料到厲緻寒會來找她一樣，盛晚落緩緩擡起眼來，沒有太大.波瀾的看着他：

　　“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盛晚落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我還以為，厲總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盛家的門一步。”

　　她不再叫他緻寒，而是冷漠又疏離的叫他厲總。很顯然，是對他不再抱有幻想，公開下戰書了。

　　厲緻寒站定，似乎也并不願意多與她說話，隻是沒有感情地望着她冷冷出聲：

　　“網上那些謠言是你散布出去的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肯放過郁傾城？”

　　“你是在跟我求饒嗎？”盛晚落輕笑，心上一陣綿密的痛。

　　從厲緻寒的話裡，她已經清楚的感知到：厲緻寒，不再愛她了。

　　盛晚落麻木的臉上，露出一個挑釁又譏諷的笑：

　　“怎麼堂堂厲總，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要來跟我這個被你抛棄的人講和嗎？”

　　厲緻寒的瞳孔裡閃過一絲陰翳，眸光冰冷得仿佛要将她凍住：“你這是在自掘墳墓。”

　　“你很清楚，網上傳的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害了她名譽掃地，你也會有牢獄之災。”

　　“你覺得我會怕這個？”盛晚落譏諷地看着他，“厲緻寒，我說過，你别想擺脫我。我被你抛棄後的每一天，都過得痛苦不堪，這些你有想過嗎？

　　你沒有，你心裡隻有那個郁傾城，如果不是今天她被我害，你也不會來。你說那些謠言是假的，那什麼是真的？你告訴我什麼是真的！”

　　盛晚落突然情緒激動地反問他：“我和你十年的感情，你說扔就扔，轉頭來對着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關心備至。厲緻寒，你敢說你愛我是真的嗎？你對我分明就是虛情假意！”

　　厲緻寒皺了皺眉，他已經不想再跟盛晚落讨論這些。

　　盛晚落好容易平複住心情，眼眶又濕了，她又忍不住想哭了：

　　“那個郁傾城到底有什麼好，你就這麼在意她嗎？看見我對她出手，你就這麼怕會傷害到她？她到底哪點比我好？”

　　這是所有在愛情裡深陷其中的人都無法逃脫的一個魔咒：她到底哪裡比我好。

　　厲緻寒被她逼問的煩了，皺着眉道：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的分手跟她無關。我之所以會護着她，那也隻是因為......”

　　說着厲緻寒頓了一下，仿佛是想到了什麼。

　　他的喉結上下滾落了一下，聲線有些音啞：

　　“因為過去，我對不起溫可。當年我沒能護住她，現在隻想好好守護郁傾城，不讓自己再留下遺憾。”

　　她居然說他對不起溫可？

　　盛晚落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不願再去追問厲緻寒是否還記得她的這雙腿，就是廢在了溫可手上。

　　她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已經流幹了，沒想到，此刻還是忍不住眼淚滾滾而下，哽咽着看向厲緻寒，語氣卑微到祈求：

　　“緻寒，我就問你一句實話，你還愛不愛我？在你的心裡，到底還有沒有一點點的位置是屬于我的......”

　　回答她的隻有厲緻寒無盡的沉默。

　　盛晚落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頓時如注。

　　厲緻寒目光看向遠方，長歎一口氣：

　　“晚落，你回頭吧。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裡，從頭到尾就沒有順的時候，該放手了。”

　　“我早該明白過來的，當初你救下我，我承諾要一輩子照顧你，永遠不辜負你。那時候我以為這就是愛，可現在想想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隻是報恩。我内心真正愛的人......其實是溫可。”

　　當這番話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厲緻寒由衷的感覺到輕松不少。

　　沒錯，他早該承認了，他愛溫可，非常愛。

　　所以才會以報複的名義娶了她，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才會克制不住地要她，還要過很多次，以至她有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