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仇恨活着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那種痛苦也隻有他自己清楚。
佑敬言本來是打算安頓好這裡的事情之後就去宋遼邊界的,解決好這裡的事情之後,他就可以回去了。
等在這裡怎麼樣都沒有歸屬感,永遠不及那個有親人的社會親切。
良久之後,佑敬言才痞痞一笑開口了:“我想想,再說。”
佑敬言覺得他得把這個消息告訴趙祯,讓他拿拿主意。
無論怎麼說他都是臣,老是做僭越皇帝之權威的事兒,很容易讓皇帝心裡産生隔閡的。
得到佑敬言的回答之後,張先生一句話都沒說直接站起來就走。
以前佑敬言覺得這位張先生之所以養成這樣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醫術的高超。
不是說有本事的人都會顯得與常人不同的。
沒想到到頭來會是這個原因。
佑敬言有些同情這個張先生了。
佑敬言一會兒都沒有耽誤立馬進了宮,把這個問題與趙祯詳詳細細的彙報了一遍。
聽聞佑敬言的彙報之後,趙祯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一個謀劃這麼長時間謀奪自己皇位的人自己竟然不知道,這麼些年自己的子嗣都不知道被他害死幾個了。
“陛下,此人沒有對你下手或許還是顧忌親情的。”佑敬言隻能用這種方式安慰趙祯了。
在他看來趙祯是個重情之人。
“什麼親情,他既然能對朕的子嗣下手,那朕對他就絕對不會客氣的。”
佑敬言也知道這個時候趙祯說得是氣話。
無論是氣話還是怎樣,隻要趙祯的鬥志還在就行。
“陛下,其實我們從張先生父親那件事情上做突破口未嘗不可。”良久之後,佑敬言給趙祯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李公公,你去把這件事兒的卷宗直接給朕拿到這裡來。”此刻佑敬言仍舊是憤怒難平。
不說那人謀奪那麼多年害自己的子嗣,就是為了他那邪惡的計劃,竟然害了那麼多條鮮活的人命。
擁有仁慈之心的趙祯更加不能容忍了。
很快李公公就去拿卷宗了,趙祯突然開口道:“說起了張太醫那件事情也是個大事,朕還是有些印象的。”
“朕本着以仁治國想法,是不會用這麼重的刑罰的,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朕還沒有親政,當時朕也曾經三番五次的阻止過,好像也沒有什麼用處。”
趙祯說這話的屎忽有些無奈也有些惋惜。
那畢竟是二十多口的人命啊。
“陛下...”佑敬言竟然感覺一時之間詞窮起來。
很快李公公就把卷宗直接從大理寺給提了出來。
趙祯急忙便打開瞧起來,他想從裡面找出一些蛛絲馬迹來。
不過,很遺憾看了很久都很完美。
方子,病因什麼的都在,雖然他們不懂醫術,但是也能看出這份卷宗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很完美。
就因為這一件小事兒其實根本就不至于誅九族,不知怎麼最後的判決會是這麼的嚴重。
這就是這份卷宗唯一的一點兒疑點。
就在佑敬言與趙祯還在研究卷宗的時候,李公公突然開口了。
“陛下,佑相公,老奴倒是對這件事情還有些印象。”李公公回憶一般的說道:“這個張太醫名叫張百草,醫術十分的高超,在陛下剛剛登基的那一年進的太醫院,很快就展露出了頭角,宮裡的娘娘貴人很快便對他深信不疑起來,沒想到就在五年前,不知怎麼就把剛剛進宮的一位貴人給治死了。”
“這個貴人好像還與劉太後有些關系,劉太後一怒之下便誅了張百草的九族,聽說最後有個男丁逃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劉太後還派出侍衛追查過一段時間,後來估計查不出什麼線索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公公對這些事務從來都是敬而遠之,現在能把這件事情知道的這麼詳細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敬言,你要不留下先查清楚這些事情吧,那個張先生不是說答應留下來嗎?”
趙祯一副商量着來的語氣:“要是讓其他太醫來給娘娘貴人們号脈朕還真的不放心。”
雖說是一副商量的語氣,但是佑敬言卻是不好不答應了。
“李公公你配合着敬言,給他提供他需要的一切幫助。”
有了趙祯這個命令,佑敬言行起事兒來也就簡單很多了。
不顧也就意味着他從此他踏進了渾水之中再也抽不身來了。
“陛下,還有一件事兒,範希文估計開始着手新政了。”佑敬言必須讓趙祯在這件事情上有個準備,要不然等行進到半路遇到困難的時候,勢必會讓趙祯産生退縮的念頭的。
“嗯,這事兒範希文倒是與朕說過,”趙祯看起來對新政也有點兒動心了。
“他說的那些與你與朕相識之初說得倒是如出一轍。”
這時的趙祯因為不知道佑敬言這個未來人的身份,所以對他能比範仲淹想到前面,那是非常的佩服。
佑敬言的閱曆多少,而範仲淹的閱曆又有多少。
兩人在這麼大的事情上想到一起,趙祯能不佩服他嗎?
“範希文說明天要與一幹大臣們研究新政了,讓我一起聽聽。”佑敬言覺得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在給趙祯吃顆定心丸。
“是嗎,那你就去吧,正好聽聽,也想他們學習學習。”趙祯依舊溫和的說着,語言之中滿是真誠。
“陛下,既然實行新政敬言想勢必會損害大多數人的利益,你面臨的壓力恐怕會很大的。”
這句話必須先說清楚,要不然等以後趙祯受不住壓力半途而廢了怎麼辦?
“朕明白,你放心。”趙祯經常周旋于那些老油條大臣們之中,對佑敬言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哪能不明白。
佑敬言從皇宮回來之後便向張先生告知了趙祯以及自己的意思。
張先生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絲的動容,好像一下子把身上的壓力都給釋放了出去似的。
“好好,我相信你。”
張先生一直以來都竭力把這件事情放下,可是這樣的血海深仇那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現在眼看着就有了希望,他心中的壓力也就放下去一大半了。
佑敬言并沒有立馬就去查張百草當年的那件冤案,雖然過去才短短的五年,但是就因為那人的位高權重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查出來的。
所以也隻能從長計議了。